后來許老師才知道:
日本放電影的慣例,要等片尾名單滾動完才能開燈。觀眾通常也會等到開燈才離場,當然不是強制的,也可以先走。
據說是為了尊重電影的制作人員。
許非不感冒,好片也就算了,我看部爛片還特么得尊重?我丟!
總之這里習慣不同。
《病毒》首映過后,沒什么浪花,第二天也如此。但緊接著,關于電影的消息越來越多,尤其在互聯網上。
“兄弟們快來看看這部片!我那天只是為了哄女孩去時鐘酒店,臨時搞了個計劃,結果臥槽,神作啊!”
“絕對不是好萊塢那種喪尸,這里的喪尸個個跑的飛快,小姐姐嘴巴一張都是裂口女,啊!好喜歡!”
“這是散戶在電影史上被黑得最慘的一次,萬惡的基金經理居然成了英雄!!!”
“不知道以我爸的智商和速度,能不能撐到最后那截小火車。orz”
“斯巴拉西!”
網上的觀眾與電影院的觀眾,就如沒喝酒的社畜與喝酒的社畜,貌似是兩個世界的。
正經媒體的評論就正經許多:
“套路齊全,概念明確,有陰謀有人性有犧牲,并非好萊塢式拯救人類的大英雄主義,多了些人性的反思與情感的刻畫。”
“各種元素運用的極其嫻熟,場面和特效值得稱贊,喪尸攻擊的鏡頭非常過癮。”
“張國榮魅力不減,拳手單純直接很討喜,鞏麗掌控住了節奏,真田廣之讓人痛恨萬分,夏帆展現了自己的潛力…”
“亞洲商業片最高水準!”
“結尾如果開槍了,我就給滿分!”
《釜山行》出現在2016年,借鑒了很多套路,比如行動飛快的喪尸,《僵尸世界大戰》就已經拍過了。
但現在2002年,《病毒》在很多形式上都是開創性的!
加之許老師查遺補漏,彌補了一些鏡頭感、節奏感、人物莫名呆滯、群演不夠害怕等等不足。
不能說沒缺點了,缺點肯定有,但整體來說足以震撼。
首周票房平平,但當口碑積攢起來之后,次周竟然逆跌幅。許非也終于見識到了日本票房的統計:
“四地合拍的喪尸片《病毒》,次周第一天動員觀眾31萬多人次,票房收入四億多日元。
第二天動員39萬多人次,票房五億多日元,實現逆跌幅…目前上映六天,總票房已達15億日元,并持續迅速走高。
東寶表示已經做好了長線放映的準備,目標是沖擊100億。”
還有專業分析的:
“日本作為全球第二大電影市場,受到了多方從業者的關注。
聰明的片商選擇與本土影人合作,打造與日本地域、文化密切相關的合拍片,同時又能在其他地區有不錯的認知感。
《病毒》的目標市場,顯然是東亞、東南亞國家。
而籌備許久,將在下半年開機的《最后的武士》,請來湯姆克魯斯坐鎮,顯然盯準了日本和北美市場。”
過百億,在日本才算爆片。
《最后的武士》票房137億日元,不過這是實打實的大片,投資1億美元。
東寶對《病毒》的預估,在80億100億,匯率13106,合67千萬美元。
成本1200萬美元,約莫3600萬能回本,合40多億日元。
以日本的體量而言,電影市場確實龐大。
總之次周成績一出,所有人松了口氣,還有其他地區沒上映呢,還有音像制品可以賣呢!賺錢途徑多的很!
“干杯!”
“干杯!”
眾人在日本待了一陣子,別的地區也該跑宣傳了,臨行前,日方安排了一場酒會。
首次泛亞合作成功,精神振奮,紛紛談及在本土發行云云。
“互聯網現在很有威力,可以嘗試在網上打開口子,找些有文化影響力的名人寫文章,先把公眾的好奇心勾出來。
而且日本媒體有一句話,我覺得要多加運用。”
“哪句話?”
“亞洲商業片最高水準!”
許非說出這句話,看了看幾人神色,笑道:“口碑和質量都擺在眼前,我們就算不是最高水準,也是距最高水準最近的那個。
這是非常好的宣傳噱頭,放在《病毒》上不丟人!”
也就猶豫片刻,各地片商大佬欣然接受了建議。
許非作為資方編劇,又英俊幽默,在酒會上大受歡迎。不少女明星過來搭話,他隨意應付著,心中暗嘆:
唉…唉…唉…我的日娛啊!
“許先生!”
正惆悵著,安田、徐英洙、老宋結伴過來:“你怎么躲在這?我們想找你聊聊續作的事情。”
“這么快就要搞續作?”
“不不,我的意思是可以先寫劇本,劇本成本小,拍或不拍也沒什么損失。”安田道。
“抱歉啊,我腦子里還沒想續集怎么做。”
“我們都可以試試嘛,寫劇本又沒沖突。”徐英洙跟打了雞血一樣,最有干勁。
“那好吧,我先說好我不保證創意。”
那倆人走后,老宋奇怪:“你怎么看起來對續集沒興趣?”
是啊!《釜山行2》很爛啊!
“我是真沒想好,而且第二部我不打算跟日韓合作。”
“給個理由先!”
“有些事要趁熱打鐵,有些事不能。《病毒》太依仗日本市場了,第二部會受到鉗制。”
許非頓了頓,道:“我準備做動作片,跟泰國合作,小成本,拳拳到肉,最好在大陸也能上映。”
“能行么?”
“全世界的功夫迷一大把,只要片子拍好,光發碟片都能賺啊!《十月圍城》打的好吧?”
“好啊!”
“那我們來一部更猛的,吳經、甄子單、寇占聞、張勁、倪星、周比利,再找幾個泰拳高手…”
老宋雞血沸騰。
待他走后,鞏麗又來坐了坐。
鞏麗之后,張國榮也來了,端著杯酒:“許老師,我敬您一杯!”
“把我叫老了。”
“哈,尊敬您!”
張國榮跟他碰了一杯,笑道:“我拍了二十年戲,《英雄本色》也好,《阿飛正傳》也好,《東邪西毒》也好,就是拍戲嘛。
只有兩部戲感觸最深,《霸王別姬》是那種,那種意義上的,你懂得噢。
《病毒》是,呃,我從未想過我們也能拍出這種電影…很難講,但你肯定能理解,確實很棒!”
他抿了口酒,點點頭,“感謝,真心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