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兩集,許非嘗試了兩條故事線。
一個蠢賊無意中聽到戴紅花跟人聊天,說家里有個寶貝,傳了好幾代,遂動了歹意,半夜潛入大雜院,結果摸到白奮斗屋里,藏在了床底下。
白奮斗苦讀劇本,琢磨角色,找團里的妹子小敏排練。蠢賊就在床底,白天跟他看電視,讀劇本,排戲,連詞兒都會背了;晚上則溜出去找吃的,以及那件傳家寶。
居然過的很開心。
陶蓓的醋越吃越大,眼瞅著到了分崩邊緣。蠢賊也終于找到了傳家寶,結果發現是個醬菜壇子。
他接受不了對自己智商的侮辱,在倆人吵架時忽然跳出來,徹底爆發,還掏出一把小刀。
戴紅花丟了祖傳的醬菜壇子,找民警小劉幫忙,小劉及時趕到,制止了蠢賊。白奮斗為保護陶蓓,屁股被捅傷,趁機表白心意…
許老師上輩子搞創意的,劇本涉及不多,但如今有這個條件,自然想鍛煉一下。
因為他很有感觸,后世新人編劇出頭難啊!自己公司就有一個創作組,全是年輕人,剛來時躊躇滿志,個個都想改變中國電影。
結果啪,公司甩過一本言情小說,“給我改成劇本!”
幾個月后,全是工具人。
資本不信任,不重視,更沒時間去培養一個編劇。他們要的是快速收益,再加上畸形的影視環境,所以才有了流量IP這種普遍模式。
然后就有人奇怪,你說資方買IP,又不照著拍,瞎杰寶改,上映被狂噴,跟著又買,又瞎杰寶改…意義何在呢?
意義就在于相對風險降低,相對劃重點!
你原創一個仙俠、玄幻劇本,風險太大,拍好了,口碑或許能慢慢發酵,拍不好,鐵撲。
但流量IP不一樣,拍攝之前已經圈定了一批固定受眾,風險小很多。若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那就發了,比如鹿版《盜墓筆記》,破十億。
與其說他們買IP,其實花的這筆錢,就是宣傳費。
九月底的攝影棚,許非見到了陶惠敏和陳小二。
他先跟妹子打招呼,確實白白嫩嫩,溫溫婉婉,典型的小家碧玉。尤其剛演完林黛玉,眉目間含著一縷愁思。
“歡迎加入劇組,您能來是我們的榮幸。”
“是我的榮幸,我聽賽菲說了,你們這部劇特別好。”
陶惠敏的普通話比何賽菲強上天,伸出小手跟他握了握。
許非又轉向那貨,“上一部你不來,有本事這集你也別答應啊?”
“嘿嘿,主要這段戲有意思,沒成想你寫故事也挺有一手。”
陳小二光著頭,賤么兮兮又神氣十足,跟蔫巴巴的葛尤往起一站,就是一廣告。
“禿之前,我是這樣;禿之后,我是這樣。我變禿了,也變強了!”
他已經演了《吃面條》、《拍電影》、《賣羊肉串》,全國皆知。陶惠敏也小有名氣,演過《五女拜壽》。
這是個戲曲演員也會受關注的年代,什么小百花、五朵金花、小香玉,在老百姓眼里都是大明星。
等眾人化好了妝,許非開始講戲。
“看過我們電視劇么?”
“看過,我怕演不好。”
“你不用按我們的風格演,小敏是個溫柔單純的女孩子,你安安靜靜,細聲細氣就行了。哎對,你叫他一聲奮斗哥哥。”
陶惠敏不解,沖著葛尤道:“奮斗哥哥。”
“太干,用你家鄉話說。”
“奮斗…”
“不不,用家鄉話的腔調,說普通話。”
陶惠敏想了想,又道:“奮斗哥哥。”
這一聲又軟又糯,葛尤汗毛都酥了。
許非也暗嘆:好你個祁同偉,你老婆這么漂亮,還要勾搭高小琴?!
辣雞!
“抓住感覺,就按這個水鄉味道演。”
陳小二瞧著特來勁,巴巴道:“哎,你給我講講啊?”
“講屁,自由發揮!”
“全體都有,準備準備!”
“一會開拍了啊!”
陳小二穿著件破爛的皮夾克,戴毛線帽子,哧溜鉆進床底下。床的高度正好,刻意隱藏的話看不著,蹲下身才能發現。
主要道具是一把椅子。
“開始!”
“親愛的!”葛尤做深情狀。
“去!”
陶惠敏嬌嗔的擰過身。
“哦,又生氣了。”
葛尤一腳踩著椅子,撫額做痛苦狀,“難道你不愛我了么?難道你真的不愛我了么?哦,親愛的…”
他張開雙臂奔過去,剛要擁抱,劉貝推門進來,“喲,沖得夠瓷實的!”
葛尤一載歪,差點崴腳,“你怎么進來了?”
“眼瞅著飯點了,那個小敏是吧,留下吃飯,嘗嘗我的手藝。”
“那多不好意思呀!”
“沒關系,我做飯去了,你倆繼續。”
陶惠敏的角色沒難度,試了幾遍很快上手。
倆人排練,被劉貝各種打斷,陳小二在床底下都不耐煩了,趕緊抱啊!
“難道你真的不愛我了么?哦,親愛的…”
當再一次進行,劉貝直接闖進來,原本是撞到葛尤,結果沒把握好,一下撞到陶惠敏。她那一米七的個子,膀大腰圓,弱不禁風的妹子瞬間倒地。
“停停!”
陳彥民忙喊,“沒事吧?沒事吧?”
“沒事,就磕了一下。”陶惠敏揉著胳膊,仍是那么嬌柔柔。
“藥呢!快把藥箱拿來,留疤怎么辦。”
“來了來了,可得注意點啊!”
小白菜這類型的極受男人喜歡,超有保護欲。
大家圍上去噓寒問暖,許非坐在遠處一邊不忍直視,一邊跟李健群閑聊。
“《唐明皇》那邊怎么樣?”
“讓我先試試,做些設計稿出來。《唐明皇》要幾千件服裝,設計師起碼找五個,我還是有希望的。而且小儷說,誰的設計稿最好,誰就是主要負責人,我想爭一爭。”
“你等會兒,你倆啥時候這么熟了?”許老師詫異。
“她最近經常跟我溝通啊,她也參與前期籌備的。”
怎么感覺像派個臥底在那邊咧?
“等胡同結束,我先回蘭州,那邊去敦煌、長安都比較近。敦煌的壁畫,長安的古跡,我早就想去看了。”
李健群提起工作,跟打了雞血一樣,甚至翻出一本《唐代名畫錄》,指著閻立本的《步輦圖》。
“你看里面的服飾,皇帝穿黃袍,禮官穿紅,內官穿白,蕃人是這種彩色的,還有宮女,兩把屏風扇,一展旌旗,步輦…光這張畫就能做出很多設計稿…”
許非看她滔滔不絕,一副找到人生價值的亞子,不禁失笑,又滿是欽佩。
“好了好了,你這一走,不知何時再聚。敦煌那邊苦,別的不說,身體最重要。”
(三個月沒斷更達成,每天都在創造歷史,大家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