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重燃的復蘇
“金陵已經完全淪陷了…”李素裳看著遠處被濃煙遮蔽起來的金陵城，語氣有些黯然地道。逃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以二人的身手，也費了不少周折。
“我們…一定會贏的。”程立雪的眸子里閃爍著強烈的神采，“我有預感，金陵一戰，可能就是神州崩壞的末日了！”
“為什么你這么有信心?”李素裳神色古怪地問道。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覺得自己這個小師妹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程立雪的臉極其罕見地紅了一下，而后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師姐，我們下一步的目標是什么？”
“目標？”李素裳俏臉上黯然的神色更濃了，“我也不太清楚…剩下的同門，要去哪里尋找才會比較好呢…”
“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一定還會回到門派的吧…可是現在門派被重兵占領，僅憑我們兩個的力量，是很難戰勝的。”程立雪苦笑著道，“要是太虛之握還在這里就好了…”
“太虛之握！”兩個少女先是一怔，而后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歡叫聲。看著師妹臉上快樂到極點的笑容，李素裳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緊緊地將這個女孩子抱在了懷里：“我記得師父離開的時候，告訴我們在滄海市有激活太虛之握的秘密，如今太虛之握雖然不在我們手里，但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新的關鍵的！”
與此同時，神州南部，羊城郊區。
一個身形矯健的少女正在林間飛奔，如果姬凌能夠看到她，一定會驚訝地叫出聲來，因為這就是他們在苦苦尋找的琪亞娜！
琪亞娜的神色很淡漠，既沒有往日的活潑和俏皮，也沒有屬于空之律者的殘忍和瘋狂，她只是在以最節省體力的方式奔跑，就引得周圍的空間出現了淡淡的波動。
“姬子…指揮官…芽衣…我回來了！”她喃喃念叨著什么，而后在馬上就要被神州的機甲防線檢測到的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
讓人十分意外的是，她胸前的那個明滅不定的標志，明顯已經不是那個熟悉的天命標志了。
“你真的決定要回去？”
琪亞娜并沒有跑出去多遠。
在聽到這句話之后，她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她緩緩轉過身子，看著面前這個渾身上下被黑白雙色緊身戰斗服包裹起來的身影，沉聲道：“你是什么人？”
她自然能感覺出來，這個女人跟在她身后已經很久了。從海灘上醒來之后，她就一直在試圖擺脫這個女人，但是后者的實力顯然也不在她之下，仍然緊追不放…不過，這個女人似乎沒有什么惡意。
“我是該叫你琪亞娜·卡斯蘭娜呢，還是應該叫你西琳，亦或是——K423？”女人的臉龐也隱藏在白色的面具之后，就連她的聲音也帶著被處理過之后的電子合成氣息。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琪亞娜神色冰冷地撇了撇嘴，而后繼續問道，“你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的指揮官在哪里，知道你的姬子老師在哪里，也知道你的父親，你的芽衣，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人在哪里。”女人似乎被這種孩子氣的表現弄得有些無奈，她換了個輕松的姿勢倚靠在身旁的樹上。
“你是打算和我交換什么？”琪亞娜微微瞇了瞇眼睛。
“不，我是來幫助你的。”女人淡淡地道，“別問我為什么幫你，也別問我是誰，我是崩壞的敵人。”
仿佛是為了證明她這句話的可信程度，她輕輕挽起袖子，露出了潔白手臂上那個因為崩壞能侵蝕而顯得分外猙獰可怖的傷口。
琪亞娜沉默了一會兒，而后低聲問道：“你是逆熵的人？”
女人被她這個問題弄得一愣，而后搖了搖頭：“別猜了，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徹底結束這一切就好。”
“結束…？”這個詞讓琪亞娜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她低著頭思索了一會兒，有些懷疑地問了一句，“你能結束這一切？”
“能結束這一切的，只有你。”女人緩緩伸直了右臂，她的中指直直地指向了面前的少女。
另一邊，九幽遺跡之內。
當姬凌從無盡的黑暗中蘇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幾乎懷疑自己的視力是不是出現了什么問題。
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芽衣和特斯拉，而是老對頭天命的S級女武神幽蘭黛爾。
“姬凌先生，恭喜你。”幽蘭黛爾并沒有什么要動手的打算，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她甚至伸出手阻止了一下身旁神色冰冷的淺田蘭。
“恭喜我什么？”姬凌的神色淡淡的，他的身體上仍然縈繞著金紅色的光芒。
“恭喜你，成為了卡蓮復活的關鍵。”說這句話的是個男人，姬凌就算是用腳指頭猜，也該明白為什么幽蘭黛爾會出現在這里了。
“我可以幫你復活卡蓮。”姬凌的神色仍然沒有什么波動，他沉聲道。“但我也有一個條件，把我的人平安無事地放回來。”
奧托似乎并沒有料到姬凌會答應得這么爽快。他淡黃色的眸子微微凝了一下，而后點了點頭。
幽蘭黛爾看著這個走向天命運輸機的男人，微微皺了皺眉。姬凌應該是在九幽里獲得了什么天大的奇遇，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反而更加內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踏上運輸機的最后一秒，姬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已經滿目瘡痍的城市。他黑色的眸子里不時閃過金紅色的光芒，但那其中并沒有憐憫和痛惜，取而代之的，倒更像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們怎么樣？”姬凌淡淡地問了一句。他身上的氣息似乎還有些不太穩定，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已經沒有任何崩壞能的痕跡了。
“安然無恙。”幽蘭黛爾微微笑了笑。“姬凌先生不生氣嗎？”
“為什么要生氣？”姬凌疑惑地歪了歪頭，他的笑容很純凈，帶著讓人舒服的暖意，“棋子是不需要有感情的。”
幽蘭黛爾的眸子再次凝了一下。
“所有人，都是棋子，不過，掌握棋子的棋手，似乎已經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