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黑云敝日
“檢測到強烈的崩壞能波動！”
“檢測到強烈的空間波動！”
休伯利安號上的德麗莎面色一變，厲聲道：“果然是陷阱！全部隊停止前進！”
“我們已經到實驗室上方了！為什么要停下！”特斯拉不解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里響起。
“因為睡美人蘇醒了。”愛因斯坦看著逐漸籠罩上一層陰霾的天空，語氣有些復雜，“我們終究還是…遲到了。”
整個艦身似乎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打了一般狠狠一顫，根本沒辦法掌控身體平衡的芽衣感覺自己的身體飛快地向后墜去，耳邊德麗莎焦急的呼喊很快就被風聲取代了…
“你做了什么！”姬凌怒吼了一聲，他直接拔出了背后的軒轅劍，厲聲喝問道。
“她醒了。”奧托看著不遠處的天空中傲然挺立的那個身影，“世界的變革要來了。”
芽衣高速下墜的身體突然一頓，等她感受到身上傳來的柔軟觸感的時候，耳邊也響起了一個朝思暮想的聲音：“芽衣…芽衣…”
她下意識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她魂牽夢繞了很久的那張面孔。
“琪亞娜！你沒事？！”死里求生的慶幸和重遇琪亞娜的快樂使得她并沒有注意到，琪亞娜的馬尾辮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徹底披散在背后，如同銀河向下傾瀉的樣子。
琪亞娜的臉上仍然帶著溫柔的微笑，仿佛自己懷里抱著的，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她的聲音也變得縹緲了起來：“我沒事…我很好，好得…”
芽衣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就看到了琪亞娜背后緩緩浮現在空氣中的幾根長矛狀武器，再抬頭看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簡直就像是重獲了新生…”琪亞娜的聲音瞬間就變成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空靈和驕傲，她那雙蔚藍色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層瘋狂的橙黃色，頭發也慢慢變成了芽衣從未見過的紫色…
“琪亞娜？！”芽衣下意識感覺到情況不對，顫抖著聲音問道。
“真高興醒來的時候，就有你陪伴在我的身邊。”“琪亞娜”的俏臉上揚起了一個足以傾倒眾生的微笑，“現在，重新和我合為一體吧，我的半身…”
“你不是琪亞娜！”芽衣尖叫了一聲，她奮力推開面前的這個“琪亞娜”，狼狽不堪地跌倒在地面上，而后昂起頭厲聲問道，“你是誰？！”
“她還是你的琪亞娜。”耳邊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只不過我們來得太晚，她已經被崩壞控制了。”
芽衣詫異地轉過頭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虛影化的第三律者已經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愣著干什么？”第三律者的虛影冷冷地道，“她現在很危險，你必須馬上離開。”
“不！”芽衣堅定地道，“正因為她現在很危險，我才絕對不能放開她的手！”
“還真是個倔脾氣啊…”第三律者的虛影臉上揚起一個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無奈微笑，而后轉過身來，淡淡地道，“既然敵人是律者，那就必須用律者的力量來解決。”
話音剛落，她紫色的虛影就化成了無數閃爍著耀眼電芒的崩壞能粒子，爭先恐后地涌入了芽衣的身體。
在漫天電光爆閃之間，迎著北大西洋溫暖而濕潤的海風，芽衣的眸子逐漸變成了和她身后的雷光一樣的紫色，她的聲音也越發堅定了起來：“琪亞娜！我絕不會拋棄你的，就像你也從未放棄過我一樣！”
“你在這里威脅我有什么用？”奧托看了一眼面前殺氣畢露的姬凌，翻了個白眼道，“你現在要是早點過去，沒準還能給第三律者收尸。”
“消停一點吧，主教大人。”公共通訊頻道里突然響起了一個清澈的聲音，“天命的女武神部隊，是不是可以了解一下真相了？“
“你是誰？”奧托的臉色驟然一變，“你要做什么？”
姬凌看著剛才還一幅智珠在握大事已成表情的奧托瞬間黑化，頓時愣了一下。
“我是雅典娜·沙尼亞特。”身著黑白相間緊身女武神裝甲，把一頭白色長發挽成溫婉馬尾形狀的少女緩緩地從不遠處的濃煙之中走了出來。她微微抬起手中的神農守護，語氣淡漠地道，“我代表沙尼亞特家族通知你，奧托·阿波卡利斯，天命的統治，結束了。”
“你在搞什么？”姬凌差點被這個畫風弄得腦子宕機，他把已經橫到奧托脖子上的軒轅劍一收，沉聲問道，“休伯利安號怎么樣了？”
雅典娜轉過頭來，冷冷地看了一眼姬凌，她如水般清亮的眸子里閃爍著姬凌無比陌生的野心和孤傲：“原罪律者，就讓你這個舊時代的殘黨，死在新世界的船錨之下吧。”
姬凌的呼吸狠狠一滯。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已經開始微微發顫：“你在我的藥里，加了崩壞能結晶？”
“沒錯。”看著姬凌渾身上下開始散逸開來的藍紫色光芒，雅典娜淡淡地道，“你之所以被排除在傳薪計劃之外，并不是因為炎煌給了你崩壞能的抗性，而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律者…所謂的圣痕，也只不過是炎煌在無盡黑暗中死去的時候，留下的野望和不甘罷了。”
“你身體里有平時被牢牢壓制住的重傷，為了維持你這具軀體的基本存在，你使用了禁忌級別的藥物和外部改造，把崩壞能爆發的時候會激化的傷勢維持在平衡狀態，你最喜歡喝的白酒里面，也有這種藥物的存在。”雅典娜看著姬凌狂變的臉色，繼續道，“你之所以這樣做，不是因為傷勢會讓你失去戰斗力，而是因為——崩壞會徹底摧毀你脆弱不堪的理智，把你最痛恨的殺戮和死亡帶給這個世界，就像…當年的第三次崩壞一樣。”
姬凌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他的視野慢慢地被狂暴波動著的藍紫色覆蓋起來，好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支離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