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師徒再遇
目送著布洛妮婭被送進醫療室，姬凌長嘆了一口氣，在門口坐了下來。
“怎么，沒打過天父就自閉了?”雅典娜笑了笑坐在他身邊，“依我看，你對炎煌的掌控程度可能還沒有那個小妞兒對渴望寶石力量的掌握程度高。”
“能給我講講嗎?”姬凌苦惱地撓了撓頭。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你身體里那個崩壞側的人格在制約它。”雅典娜愛莫能助地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應該也不是那種很簡單的小公主吧。”姬凌好奇地問了一句，“雖然你平時表現得比較低調，不過我感覺，能和我并肩作戰的應該都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能夠活到今天的，有幾個簡單角色呢…”雅典娜自嘲地笑了笑，“沙尼亞特家族和你們所熟知的卡斯蘭娜家族不同，她是為天命提供戰術和資金支持的。”
“那你應該很擅長商業戰爭啊，后宮權謀這種東西了?”姬凌頓時一愣，而后笑著道。
“什么狗屁后宮權謀。”雅典娜笑著打了一下姬凌的肩膀，而后輕聲道，“其實我感覺，我們兩個應該是兩種極端。你看，你因為自己的力量而苦惱，而我卻想要你這種正面作戰的力量。”
“你今天的反應速度和攻擊力可不是尋常的A級女武神啊。”姬凌疑惑地問道，“你是有什么底牌?”
雅典娜深深地看了一眼姬凌，淡淡地道：“這是我和沙尼亞特家族最大的秘密和底牌，你確定要知道?”
“那還是算了。”姬凌相當光棍地訕笑了一下，舉起雙手道，“我可不想被殺人滅口。”
“其實關于你身上的這些秘密，你可以去請教一下奧托。”雅典娜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
“奧托?”姬凌挑挑眉毛，咬了咬牙道，“說起來我還真應該去找這個老小子算算賬。”
“你可打不過他。”雅典娜看著某人一臉的咬牙切齒外加苦大仇深的樣子，忍俊不禁地道，“虛空萬藏看起來是沒有什么攻擊力的神之鍵，但是作為上個世代的東西，它給予奧托這種妖孽級別人物的加持，一定不是你現在可以對抗的。”
姬凌站起身來，神清氣爽地道：“好，那我去找他喝喝茶，聊聊天，這段時間你就乖乖待在圣芙蕾雅學園里不要出去。”
“嗯。”雅典娜微微一笑，柔聲道，“去吧。”
一直到姬凌登上helioes離開視線，雅典娜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她微微偏了偏頭，青絲般柔順的長發從解開的發繩中散落下來。夕陽下她靜靜凝望著，灼灼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云層，到達了不遠的西方。
入夜時分。天命總部第三空港某處空地上。奧托讓人搭起了一個小石桌，和蘇定國老爺子下起了棋。
“老爺子棋藝通神，我是下不過你了。”奧托喟然長嘆了一聲，“虛空萬藏用在這個時候就太可惜了。”
蘇定國微微笑了笑道：“奧托同志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畢竟你看起來年紀還小。”
奧托聽了這句話，先是一愣，而后哭笑不得地道：“老爺子你就別打趣我了。”
“主教大人，有飛行器進入防空識別范圍，識別結果是極東支部現任戰地指揮官永夜。要放他進來嗎?”女武神畢恭畢敬的請示聲音在奧托耳中響起。
奧托的一張帥氣的臉龐頓時綻放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他幾乎都要壓制不住自己的笑聲了，斷斷續續地道：“放行，直接讓他來第三空港找我。”
“是。”那個女武神答應了一聲切斷了通訊。
“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奧托收起棋盤，對著面前安之若素的蘇定國道，“你所說的使徒行動，實施起來的風險太大，我必須要仔細評估可行性之后才行。”
蘇定國笑而不答，一時間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
“奧托老賊！給我滾出來！你有本事發任命書有本事拉老子上賊船，沒本事出來見我?你出來啊…”姬凌猶如潑婦罵街一般的叫罵聲從不遠處傳來，看了一眼奧托瞬間黑如鍋底的臉色，蘇定國蒼老臉龐上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濃了。
姬凌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心情欣賞這里壯闊的景色，他只想快一點見到奧托然后對著他那張欠揍的臉上狠狠一頓老拳。
不過當他看到坐在奧托身邊的那個男人的時候，他氣勢洶洶邁向前方的步伐頓時狠狠一滯，轉瞬之間最開心的笑容和最委屈的淚水就一起從他的臉上綻放開來。
帶他進入軍營，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甚至是自己已經參加過追悼會，哭得不能自已的師父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這讓他不能不笑，這么長時間以來孤身只影，被諸多事情煩惱著折磨著的他，看到了終于可以撲進懷里放聲傾訴的對象，他又怎么能忍住自己的淚水！
一把把這個一個人流浪了太久的孩子攬進懷里，感受著他眼淚里那種幾乎要把人的靈魂燙得放聲狂吼的悲傷和迷茫，蘇定國一時間不由得癡了。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很多畫面。
年幼的姬凌抱著他桌上的茅臺酒瓶一口喝干的樣子，抱著汽油桶拿著打火機要去大院門口和故事里敵人同歸于盡的樣子，第一次拿起步槍歡呼的樣子，站在夕陽下國旗前莊嚴宣誓的樣子…
哭了不知道多久，姬凌才抬起頭，淚眼朦朧地問道：“師父，您這么長時間都去哪兒了?”
“去拯救世界。”蘇定國笑著道，“這是實話。”他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姬凌，溫聲道，“神州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喂喂，你們師徒情深也不要讓我當電燈泡好不好。”旁邊的奧托無奈地揉了揉鼻子道，“我們不應該討論一下使徒計劃么?”
“使徒?”姬凌愣了一下，而后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下意識逃出蘇定國的懷抱，結結巴巴地道：“師父，你也要跟著這個家伙去碰那種禁忌一樣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