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商州
“如此大的雨，只怕我們到達商州的日子又要推遲了。”雷賢看著外面的雨，皺了皺眉頭說道。
他買來蓑衣給了趙羽銘和小貓，他們必須頂著大雨趕路，否則時間拖著越久就越有可能受到前方高迎祥一行人的埋伏。
“此去前方，與商州交接之處便是如岳寨所在，要加倍小心。”雷賢向一手持狼牙棒的江湖客打聽到，他們要經過如岳寨的勢力范圍后方能進入商州。
趙羽銘點點頭，如此大雨，掩蓋住了他們的聽覺以及別人的足跡，若是不加倍小心，受到如岳寨的埋伏，定然是要著了道兒。
“快走吧。”趙羽銘對二人招呼道，示意不要再次多耽擱時間。
幾日來小貓也習慣了騎馬，三人不愿在雨中受淋，因此一路快馬加鞭向前方奔騰，可誰知天公不作美，這場雨硬生生下了七天尚未停止，三人也在雨中狂奔了七日終于是到了商州地界。
此處便是如岳寨所在了，好在趙羽銘三人來時萬分小心，生怕如岳寨設下埋伏，不過最終虛驚一場，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未曾見到如岳寨來人，三人進了商州城中這才松了一口氣，任他土匪再橫行霸道，也不敢大隊人馬沖進城來。
商州頗為繁華，比之此前的綿州大了不少，來來往往的人明顯更多了，天南海北人們說話的口音各不相同。“再往前走到了陜州便是河南地界了。”雷賢說道。
趙羽銘點了點頭，原本以為五日便可到達此處，沒想到大雨耽擱了行程，走了七日才到這里，以此看來尚需十日方能到達洛陽。
幾日來連番奔波，又加上大雨淅瀝，趙羽銘還真有些乏了，三人便決定在商州歇息一日再往前走。
三人尋到一處客棧，便決定在此住下，剛一下馬，便見客棧里躥出個人影擋在了面前。
“三位客官住店嗎？”原來是客店的小二。
“三間上好的客房。”雷賢拿出一錠銀子給了店小二。
那店小二見雷賢出手如此闊綽，心知是貴客到了，急忙招呼道“棗兒哥，過兒哥還愣著干嘛，快把三位爺的馬牽到后院馬槽去。”
話音剛落，便見客棧里面鉆出來兩個穿著粗布衣服的青年，只見這二人骨瘦如柴，衣著破破爛爛，形容也略為邋遢，看上去跟丐幫的人倒有幾分相像，站在前面那人身材略高一點，趙羽銘卻見此人雖然身形邋遢眉宇間卻帶有三分傲氣。
“三位爺，里面請。”他二人接過馬韁，身材略矮那人示意趙羽銘先行上樓。
小貓聽他們稱呼自己“大爺”，便接話道“你可要瞧清楚了，我是哪門子的大爺？”
那人聞言瞅了瞅小貓，急忙做摸做樣的扇了自己臉上兩下賠笑道“啊呦，都怪李過眼拙，竟將天上的仙子姐姐認成了凡人，實在是該打。”說著他又做摸做樣的扇了自己兩下。
小貓聽他夸獎自己，心中得意，嫣然一笑道“我便不跟你計較。”
“李過這可要謝過仙子姐姐大人有大量了。”那李過又接話道。
雷賢見這李過手腳伶俐，又挺會說話，便又拿出一錠碎銀子賞了他，“記著給我們的馬喂些上好的草料。”
“放心了，絕對喂的飽飽的。”李過見雷賢居然賞給自己銀子，當下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將三匹馬喂得飽飽的，有十二分的力氣上路。
那李過對雷賢感恩戴德，接過雷賢的銀子卻給了高個兒，“棗兒哥，快收好了。”
雷賢見他如此舉動也沒有多言，那高個兒拿了錢，也急忙對趙羽銘三人賠笑，只是未像李過一樣奉承。
“棗兒哥，這可真是三匹好馬啊！”李過見趙羽銘三人已經進到了客棧之中，圍了三匹駿馬看了看，對那高個兒說道。
“莫要多言，快把馬牽去馬廄。”棗兒哥不接李過的話，催促他手腳麻利一點。
趙羽銘與雷賢上樓，店家給他們三人安排到了樓上最遠處的三間房間，照那店小二所言這幾日一直下雨，因此客房都住滿了，只剩下了這三間屋子，此處頗為僻靜，趙羽銘倒是比較滿意，三人這便住了進去。
商州的確要比綿州更為繁華，連這客棧都裝飾的更為高級，趙羽銘推開門一眼望去，只見窗邊放了兩大盆綠植，窗外的風吹來，吹動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到房間，多日來的勞頓隨著這股清香一瞬間好像輕松了不少。
“這叫竹君子。”店小二見趙羽銘對這兩盆綠植頗有關注，便急忙開口對趙羽銘解釋道，“你看它長的挺拔筆直，便如竹子一般，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清香，而且又喜陽光，只能養在窗邊，否則沒幾日便蔫了。”
“客官來得巧，這可是昨日剛運來放在房間的，正巧今日還就剩下了這三個房間說起來你可是第一位客人。”店小二又道。
趙羽銘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卻還有這種好事嗎”，不過趙羽銘不愿意與他多話，示意店小二退下吧，不必再跟著他。
這場雨一直是下到了這日的傍晚才停，多日來的大雨讓幾人的心情格外煩悶，趙羽銘靜靜在房間里呆著，看著窗外屋檐雨水滴滴落下，忽聽得“砰砰砰”的砸門聲，從之前的腳步聲判斷趙羽銘就知道是小貓在門外。
“怎么了。”趙羽銘問道。
“師兄，陪我去外面轉轉吧。”聽見趙羽銘的聲音，小貓推門進來說道。
“咦？”話未說完，小貓突然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師兄，你房中這是什么味道。”
“怎的你房中沒有？”趙羽銘指了指窗口的的那盆竹君子問道，那店小二不是說正巧自己趕上剩下三間房有新運來這窗前的植物嗎。
小貓順著趙羽銘的話，抬頭望去只見窗口放了兩大盆綠植，她走到近前嗅了嗅，果然味道是從這里發出來的。
“我房中窗口也有一株奇香的話，但卻與這不同，香氣更是所差甚遠。”小貓對趙羽銘說道。
“哦。”趙羽銘應答一聲，原來這客棧中并非是每個房間中放置了同樣的綠植，難怪小貓如此驚訝。
“師兄，快趁著雨剛停，我們去外面透透氣也好，這幾日來整日下雨，我實在是心煩的緊。”小貓言歸正傳，不提那竹君子，又說到了這件事情。
趙羽銘皺了皺眉頭，其實此處人生地不熟，又加上商州地界各方勢力縱橫交錯十分復雜，并且也算是在如岳寨的勢力范圍內，若是一不小心難免被麻煩纏身。
正欲拒絕小貓，讓她回去歇息，趙羽銘抬頭卻見小貓滿眼期待的看著自己，心中一軟又不忍讓她失望，只好道“等等吧。”
“可是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啊。”小貓早就看透了趙羽銘的心思，知道師兄是不愿答應卻又不忍拒絕，于是便向趙羽銘撒嬌道。
趙羽銘心中暗嘆一句，“當真是拿她沒辦法。”只好道，“你去帶好你的東西。”咱們叫上雷兄一同前去散散心。
其實趙羽銘也不知道自己讓小貓去帶上什么，只是下意識的就這樣說了一句。
誰知小貓當即答應道“好！”，隨后便見小貓跑了出去。
趙羽銘自從當年在山中小貓舍命為他擋了巨蟒的襲擊之后，總覺得自己虧欠小貓很多，因此自那以后不論小貓說什么，他總是盡量由著小貓的性子。
“唉。”他又在心中嘆息一聲，在趙羽銘心中對于這種被別人牽制著自己的情況其實十分抗拒，可每當看見小貓在他面前低聲細語，做出一副委屈或期待的樣子時，他便是什么事情都答應小貓了。
趙羽銘緊跟著來到小貓的房間，一進門便聞見屋中一種濃郁的花香味，與自己屋中的味道截然不同，他向窗口看去，只見窗口擺了兩門顏色鮮艷的花，一盆紅色，一盆藍色看上去頗為怪異扎眼。
“師兄，是不是與你房間的香味不同。”小貓見趙羽銘進來，一只手拿著木劍，一只手將她的貓臉面具戴在了頭頂。
“這店小二說這是什么西域羅剎，聽名字就叫人瘆得慌，難怪長的這么奇怪。”小貓說道，她也覺得這兩株花長的太過妖艷。
“不喜歡那就讓他們搬走吧。”趙羽銘道。
“沒事，不用麻煩。”小貓跑過來挽著趙羽銘的左臂道，此時她只想趙羽銘陪著她去商州城里大街小巷的轉一轉，以緩解放松多日來這種壓抑的心情，哪里還管得上這幾盆花的事情。
“我們去喊雷師兄一起。”小貓拉著趙羽銘來到雷賢的房間門前。“砰砰砰”緊接著小貓使勁敲起了門。
“誰？”屋里傳來雷賢的腳步聲。
“是我，雷師兄，整日悶在房中多難受，我們找你一同去商州城里看看。”小貓對屋里喊道。
“吱呀”屋中傳來與此前兩間屋子不同的異香，雷賢的房門打開，只見他面相頗為蒼白，似乎狀態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