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昭云派人招來了臨羌城內的諸將,驃騎將軍、車騎將軍、督尉們齊聚一堂后,他說出了自己要迎戰吐谷渾騎兵的想法。
梁元禮道:“羅將軍,這恐怕不妙,你初來邊界,對吐谷渾人還不夠了解,他們是游牧民族,生性彪悍,而且地處高原地帶,常年苦寒之地,生性野蠻,比突厥人,還有霸道,又擅長騎兵作戰,哪怕同等兵力,談白說,一個吐谷渾的騎士,能抗衡兩個大隋騎兵,羅將軍要帶五千騎軍,抗衡對方八千多騎兵,這勝算令人堪憂。”
崔師也起身道:“梁將軍所言有理,將軍初來邊塞,當穩扎穩打,若是輕敵,被吐谷渾擊敗,對將軍的安危不利。我們以前的防御,都是堅守幾個要塞,不讓騎兵長驅直入,這樣他們只能去一些偏遠貧窮之地打草谷,搶不到多少東西。”
羅昭云聞言,有些動怒了,一拍桌案道:“去那些貧窮之地燒殺搶劫,我們就不管不顧嗎?那里的山民,也是我大隋子民,他們出生在邊塞,本就苦寒荒涼,一年到頭,沒落下多少收成,還要被吐谷渾人搶奪、殺人,拉去做奴隸,難道我大隋將士,就是這樣守衛邊疆的嗎?”
梁元禮、崔師等人聞言,臉色露出尷尬和不自然,但是也有些不悅,畢竟被這樣責問,還是有些下不來臺。
“羅將軍若主戰,末將等人也不敢阻攔,只是戰敗受損,還有將軍的安危,我們卻無法擔起這個責任。”
“無論勝敗結果如何,都由本將軍一律承擔,不用你們擔責,只要受好城池和要塞就行了,我會帶人,殺出關外,在山垣戈壁之地,阻擊吐谷渾軍。”
梁元禮、崔師等人更加吃驚,想不到他還有出關,深入吐谷渾的邊界內去阻擊,一旦失敗,逃命都是問題。
他們心中暗自生氣,也不想再勸了,心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畢竟是年輕氣盛的少年,等你吃了敗仗,就不這么囂張了。
羅昭云攤開了地圖,認真觀察關外的地形圖,結合兵法和自己的閱歷,腦海中想到了一個圈地戰。
“長孫超、寧武飛、侯莫陳嬰聽令!”
“末將在!”
羅昭云道:“你三人,迅速去營內調兵,清點一萬將士,隨本將軍出關,在這個西湟關口外十里,布下三才陣!”
“得令!”三人同時抱拳。
“郭孝恪聽令,你負責帶來三千精銳騎兵,埋伏在步兵方陣西北的山坳處,介時聽號令,沖擊敵軍的陣型,一切兩斷!”
“末將明白。”郭孝恪也抱拳領命。
梁元禮等人,全都傻眼了,帶著一萬步兵出關打仗,這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復返嗎?
步兵對騎兵,在關外沒有地利城池優勢情況下,非常被動,很容易被沖散陣型,然后如散沙般任人宰割了。
梁元禮道:“羅將軍,這如何使得,一萬將士的性命,豈是兒戲?”
羅昭云反問:“難道你以為我出關打仗是兒戲?”
梁元禮臉色有點不好看,嘴上道:“末將不敢,但是,以往戰術….”
羅昭云喝道:“休要跟我提以往,現在我羅成才是這里的主帥,這一仗,讓諸位將軍領略一下,我大隋男兒的風采吧,不是只會縮在城池內,想想楊素國公的大破突厥的騎兵戰,對付吐谷渾,照樣行得通!”
當然,羅昭云并非照搬照抄,教條主義,而是有自己的戰術打法。
“放心,這一戰,輸的一定不是我!”羅昭云起身,一揮手,這些將領全部退出去,長孫超等,開始去調兵了。
梁元禮等人退出了帥營,憤憤不平,覺得這個羅成,年少輕狂,太傲慢自大了。
“他要出關大戰,這不是舍長用短嗎,跟吐谷渾騎兵對抗,如何打?”
崔師憤恨道:“還有牽扯上一萬將士,這要是全軍覆沒,這些將士都要戰死關外了。”
其它督尉也有意見,畢竟這次出戰,沒有用他們原地駐守的將領,全是用羅昭云帶來的親信,所以有些抵觸,最主要,他們根本就不相信這場仗能有勝算。
張峻卻道:“我看羅將軍似乎胸有成竹,剛才調兵有方,也許,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梁元禮哦了一聲,問向他:“你是說,他用兵有講究,可以由勝算?”
張峻說道:“這羅成,十四歲從軍,參與了與突厥的大戰,先從斥候做起,然后一步步提拔,少年成名,又是羅家將門后代,有真才實學,這三年,深受皇恩青睞。末將以為,他絕不是一個輕狂之人,當有真才實學,我等不可小覷羅將軍,這一次與吐谷渾八千騎兵一戰,就是試金石,等勝負結果出來,我們就見分曉了,眼下不必過早下結論。”
梁元禮等人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前者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必議論紛紛,動搖軍心了,我梁某人,也不是無容人之量的人,只要他能帶兵殺退吐谷渾,我就服他,以后跟他踏實在邊疆大干一番。若是他徒有虛名,那就別怪我等上書納諫,讓圣上和朝廷,認清這位少將軍的面目,我絕不允許那些將士們,白白犧牲在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