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天穹鋪展著墨色,染黑一片碧空。
深秋的風吹過高崗,山林晃動,呼嘯風聲,落葉紛飛,一片清冷肅殺。
在一塊山嶺深處的山谷,有幾簇篝火亮著,周圍聚集了上百武者,有太原郡的游俠,河東的綠林人士,一些山頭的盜匪頭子,以及古武門派弟子,晉陽的大內侍衛,形成了這一支特殊的隊伍。
首領者就是李唐三子,紫陽宮的嫡傳弟子李玄霸!
最近三個月,他奔走各處,召集了四五百人,都是厲害的武者,行動如風,夜間更如幽靈一般在叢林出沒。
“三殿下,為何我們不去直接行刺華朝的皇帝,只要他一死,就天下太平了。”一位古武宗門的弟子提著劍走過來詢問。
李玄霸苦笑搖頭道:“不是那么容易,我們這批人雖然都是厲害武者,但是要闖入十萬大軍的軍營,襲殺華朝皇帝,還是非常困難。那軍營層層設崗,明位、暗衛不斷,巡衛在軍營外不斷巡邏,我們很難闖過去。一旦打草驚蛇,大軍圍剿,團隊配合,不是松散武者隊伍能夠抗衡的。”
“所以,我們要發揮自己的特長,專門在后方游走,刺殺一些將領官員,或是燒毀糧草隊伍。比如數日后,就會有一支糧草隊從黎陽倉一帶運送過來,護衛大約三千人,車夫、民夫有五千人,夜里襲擊,我們五百人足以殺光他們。”
那名年輕武者,臉上帶著幾分傲意,興奮道:“太好了,終于到了殺敵的時候,我們這次下山,可是為了快意恩仇、烈馬長歌,瀟灑地征戰一番,不見血,我們身上的武藝就缺少了實練,盡快動手吧!”
李玄霸淡淡一笑:“放心吧,情報已經摸清,糧草隊伍從這片山區腳下經過,就是我們伏擊的時候了。”
年輕武者點頭,轉身離開,要去休息了。
李玄霸臉色笑意褪去,眼神如同毒蛇一般,身上帶著一股煞氣。
因為他已經得知,太谷城陷落,唐軍傷亡很大,自己的皇兄,太子被俘,大華軍隊很快就要兵臨城下。
“羅昭云,我跟你誓不兩立,早晚親手割下你的首級!”
兩日后,大華軍隊繼續向晉陽進發,徐世績為主將,侯君集、薛萬仞為副指揮,三路兵馬加在一起有十萬眾,向前推進。
程知節、羅士信、裴元慶等武將都被調上去,參與攻城戰。
羅昭云也御駕親征,主要這次露面,為了給晉陽施壓,打擊城內的唐軍士氣,增加大華軍隊的氣勢。
“鏘鏘鏘!”
十五萬兵馬,一波進,長約十里,方陣前行,兵甲鏗鏘,馬蹄聲大作,隆隆響動,聲威震天。
當大軍密密麻麻聚集在晉陽城外,旌旗如云,戰鼓如雷,殺伐的氣勢直逼城頭。
“華朝軍隊來了。”在城頭上,站著不少唐朝官員。
李淵、裴寂、李神通、獨孤懷恩、于筠、竇威等君臣看到城外的大軍方陣,兵強馬壯,密密麻麻,都感到一陣壓迫感。
沒有錯,接近二十萬精銳大軍排山倒海一般呼嘯而來,帶著濃烈的殺氣,眾志成城,那種壓迫感在每個人心中揮之不去,面色凝重。
“一番苦戰不可避免了。”有人輕嘆。
李淵的眼神中帶著陰沉,還要痛恨、無奈等復雜之色,他以及得知太子李建成,被華軍俘虜,成為了階下囚,他很擔心一會攻城,華軍會砍頭祭旗,給他一個重創。
比較那是唐國的太子,他的大兒子,最適合以后接任唐國皇帝位置的人,就這樣斷送了。
這時候,有傳令官上前,開始吶喊,宣讀詔令:“隋朝崩滅,天下大亂,大華奉天承運,建立新朝,統一天下,恢復秩序,讓百姓重過天平盛世,目前李軌、王世充、竇建德、李密等諸侯相繼告滅,北方唯獨唐國,若此時開城納降,自除國號,仍能為大華效力,繼續為官,為太平之世出力,否則,將馬踏城池,滅掉唐國!”
李淵臉色沉下臉,大手拍在城頭墻垛口,冷哼道:“傳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戰便戰!”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戰便戰——”
“要戰便戰——”城內唐軍士卒,呼喊而出。
羅昭云手持銀槍,在陣前策騎走動,三軍的目光,全部凝聚在他的身上。
當他的槍鋒遙指著城頭,大喝一聲:“攻克晉陽,平定北方!”
“攻克晉陽,平定北方——”
城外的將士也在一起高呼,氣勢如虹。
接下來,徐世績負責現場的指揮,主攻南門,侯君集、薛萬仞帶兵分別攻打東門、西門。
隊伍在分開,塵土滾滾,圍住了巍峨雄偉的晉陽城。
“咚咚咚!”
戰鼓不斷敲動,羅昭云回到中軍,徐徐退后,從遠處觀望,坐鎮后方,把戰場留給了三位將軍。
“進攻!”隨著徐世績一聲令下,三面環攻開始。
大華將士如同海浪般卷向了城池,猛烈攻城,箭矢來往如烏云密布,城下上百架拋石機拋擲的巨大石塊,如流星雨轟擊著城墻和城內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