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闥的十萬大軍從出征到潰敗,不超過一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途中和待戰情況,真正交鋒,只有數日,整個巨鹿城,就徹底失陷,損失慘重。
大華軍隊占據城池之后,盤點物資,得到糧草數萬石,戰馬數千,兵甲也有很多,但是大華軍士看不上河北軍的武器,都粗制濫造,可當廢鐵熔煉。
俘虜了數萬甲士,這里面有很多是被迫抓來的壯丁,全部劃歸了徐世績來訓練。并沒有放任他們離開,因為這里面可能隱藏著一些河北軍的將領、官員,需要登記在冊,辨認一番。
既然人是劉黑闥派人抓來的,所以,繼續去作戰,即便戰死了,這個黑鍋就讓劉黑闥來背吧,這是大華考慮精明的一面。
羅昭云親自登城發話,勉勵三軍,鼓舞士氣,讓現場燃爆。
數十萬大軍,看到傳奇皇帝羅成,如此近距離鼓舞、犒賞三軍,全都歡呼雀躍。
出征以來,每戰必勝,這使得大華士氣空前高漲。
“將士們,統一天下的戰爭,尚未結束,大伙還需努力!鄭國新滅,夏國名存實亡,攻入信都郡,與幽州兵馬匯合,解放河北,黃河以北的半壁江山,就要劃入我們大華的疆域,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三軍大吼,聲如雷鳴。
“很好,將士們的功勞,都會登記在冊,回頭按功論賞,犧牲者追封烈士,家屬享受撫恤金,大華不會虧待你們打江山的男兒!“
城里城外,所有將士聽得清晰,都有些激動。
大華賞罰分明,毫不吝嗇封賞,而且不分寒門貴族出身,對普通士卒也相當優待,這是最讓大家內心感動的地方,許多士卒,眼眶都有些紅了。
羅昭云繼續朗聲道:“今日犒賞三軍,殺牛宰羊,可以放飲一晚,然后就要整軍,宜將剩勇追窮寇,拿下長樂城!”
“萬歲,萬歲!”二十多萬將士歡呼起來。
洛陽城在修建,安撫百姓,李密被封了郡公,還兼職少府卿的職位,負責修建城池和安撫難免的工作,這兩年他開始做一方霸主,做君王的,逍遙慣了,皇帝的自在豈能是現在一個沒實權的文官所能比的?
李密干了半個月之后,心煩意亂,借酒澆愁,加上他昔日許多的將領投靠大華之后,都被封了將軍,跟隨羅成北伐去了,可以建功立業,而他要在這里建房子,安難民,太過沒趣了。
“他們都有重用,唯獨沒有帶我隨行,看來大華這個陛下,還是在防范我李密,錯失這次統一天下的戰功,難道以后我就要平庸做一個侯爺嗎?”李密非常郁悶,覺得在這里太憋屈了,后悔投奔過來,還不如帶兵馬南去,跟杜伏威、輔共拓等聯合,割據一方,做自己的土皇帝,
李密越想越虧,心中非常后悔,這一日,找來了王伯當和賈潤甫商議對策。
“二位,我李密也算人中之龍,做過帝王,稱霸一方,曾是各方義軍的中原盟主,如今落得這般田地,成了修城打雜的文官。大華陛下帶走了瓦崗舊臣舊將,唯獨沒有帶咱幾個,看來是信不過我等,與其在這里受罪,郁郁不得志,還不如一走了之,回齊地,去彭城,收集兵馬,然后與輔共拓、杜伏威等聯合,建立諸侯國,我們自己逍遙自在去。”
王伯當和賈潤甫聽完,都大吃一驚,沒想到李密按耐不住野心,還要謀反。
賈潤甫忙道:“這萬萬不可,魏公,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大華吞并天下的勢頭已經不可阻擋,魏公此去,絕無成功的可能,到時候落得階下囚,還不如在這里好好當個侯爺!”
李密非常倔強道:“誰說大華就一定能統一天下,它有這個勢頭不假,但是事在人為,只要我們在南面抱成一團,利用山川地形,長江天險,阻擋李靖軍隊,還是能夠托延住的,在南方割據一方。自說,北方除了河北軍,還要李唐、劉武周、突厥,逼急了,李唐和劉武周、突厥結盟,大華未必能夠討到便宜,這統一戰爭不一定會成功。所以,我們還是有希望在南方生存!”
賈潤甫搖頭道:“我們既然投誠大華,就要講信用,如此背信棄義,如何面對天下人。”
李密目光盯著二人,問道:“亂世講究成王敗寇,而不是這些虛禮!我心意已決,你二人是否愿意跟隨我離去?”
王伯當面露難色,他心中清楚,叛離大華,就以為著以后前途渺茫,生死難料,但是,李密對他有恩,亦師亦友,又曾是君臣關系,所以王伯當不論面前如何兇險,都要跟他一起走。
“魏公,我王伯當這條命是你的,不論前途如何,你去哪,王伯當定然跟隨,雖然我知道,我們的勝算不大,但大丈夫死則死爾,刀山火海,追隨魏公左右!”
“好,伯當,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李密大喜,有了王伯當跟隨,左膀右臂,最為忠心,他就有了幾分安心 “潤甫,你呢?”
賈潤甫沉思一下,猶豫道:“我不想走了,這兩年東奔西逃,已經疲倦,心累了,只想安穩在這住下來,哪怕不被重用,有個一官半職就行,哪怕不做官,在洛陽重開酒樓就是了。”
李密聽他拒絕,頓時眼角中冒出兇光,他擔心賈潤甫不跟走之后,會出賣他和王伯當。
“你可想好了,潤甫,拒絕了我的邀請,意味著什么?”李密臉色有些陰沉,語氣轉冷。
“魏公是擔心我泄露你的事嗎?”賈潤甫淡淡一笑:“畢竟君臣一場,魏公請放心,這件事我絕不會對任何人講,就當我還魏公的君臣之情了,倘若還是信不過,殺人不過頭點地,砍了我便是。”
李密盯著他,手中按住了橫刀的木柄,隨手要一刀劈出的架勢。
王伯當立即站出來求情:“魏公,我信得過賈兄的為人,他既然說了,那就肯定能做到,放過兄弟吧!”
李密內心掙扎片刻,以他的想法,當然殺人滅口最放心,但是現在如果動手,王伯當會阻攔,這樣人沒殺成,還會暴露自己的事,而且讓王伯當寒心,得不償失,所以,只能順手推舟,放過了賈潤甫。
“希望你說得出,做得到,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
賈潤甫點頭道:“那是自然,出去之后,我就當沒有來過,這幾日,也會裝病不出,一切事情,都與我無關了。”他決定兩不摻和了,裝作旁觀者就行,既不會跟隨李密走,也不會告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