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扶燼在王爺出征的時候一直在京中,待王爺回京后,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將他安置在了街邊人流最多的宅院里,他必然能聽到路人的傳言。”
飛鷹兢兢業業地匯報著,蘇鴻卻淡淡笑了笑。
扶燼是蘇朧月最得力的殺器之一,可他卻將扶燼特意留在京中,蘇鴻也不知,此舉究竟是為了監視自己,亦或是…
蘇朧月對他已然動了情。
蘇鴻眼眸中情緒流溢…
算了,多想無益,便當這一切,是他回應蘇朧月機關算盡的一疊小菜好了。
待蘇朧月醒后,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自然都會慢慢揭曉。
“你也去休息吧,我去陪皇叔了。”
蘇鴻站起身,慢慢伸了個懶腰。
路過飛鷹身側的時候,飛鷹面上露出一絲不忍——“皇上。”
蘇鴻腳步一滯,不解地看著他。
飛鷹話到嘴邊,終是忍不住輕聲問道:“皇上與王爺明明彼此都心懷對方,可為何非得…”
“彼此?”
蘇鴻突然笑了笑,帶著飛鷹看不懂的蒼涼,與他這般十幾歲的模樣格外不相符,卻又完全不沖突,仿佛他早已習慣了用這樣的表情來看待萬物。
“若真是彼此,我又何必…”
說到一半,蘇鴻又笑了笑了,搖頭不語。
若真是彼此心懷對方,他又何必步步為營,費盡心機呢?
說到底,還不是蘇朧月的心里,設了層層圍欄,擋住了自己,也擋住了他。
他只有將這一道道圍欄勘破,才能碰觸到那個最深處的人…
當蘇鴻踏進偏殿的時候,守著蠟燭和香爐的宮女們微微躬身。
蘇鴻揮了揮手,她們便離開了。
蘇鴻緩步走到床榻前,深深看著床上那面色蒼白的男子,也不知為何,心中忍不住傳來隱隱的痛楚。
系統:…要不給你放個安眠曲?
蘇鴻:我以為你要通知我原主的精神又要被我弄崩潰了。
系統:哦那倒沒有,原主對他皇叔也是又愛又恨的,只是人家還是個孩子,沒太弄懂你的愛是那種愛,所以很容易就蒙混過關了。
蘇鴻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脫去外衣,輕輕躺到蘇朧月身側,伸出手將男子略微凌亂的發絲微微撥正,露出那挺拔如山脊的鼻梁。
蘇鴻忍不住肖像——每個世界的皇帝都長得如此好看,而他真人,會是怎么樣的模樣?
真人的他,是會像蘇朧月這樣步步為營,還是會像上個位面的圖蘭一樣單純坦誠呢?
呵…無論怎么樣,肯定都是個老流氓就對了。
蘇鴻竟忍不住紅著眼笑了出來。
“你總是這么欺負我,總令我難堪,可為什么…卻總是把我的心都攥得緊緊,讓我無法呼吸呢?”
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臂,輕輕搭在蘇朧月的肩頭,如同朝圣般炙熱又真摯地看向那昏迷不醒的男人。
若是旁人——哪怕是閉著眼的,但凡有一絲意識,也能感覺到這目光的火熱。
“皇叔,你會后悔將我培養成你的絆腳石嗎?
鴻兒有時,真的會后悔呢,后悔為何要當這么個皇帝,身不由己…
但鴻兒有時也在想,若非皇叔將我帶回來當皇帝,或許我連皇叔的面都見不上,
如此一想,鴻兒便覺得,這皇帝,當得再苦,被旁人欺負得再狠,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