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贖罪(七)
“警方查出了大大小小很多證據，但由于很多決定性的、關鍵的證據被抹除了，而且你自首，說人全是你殺的，所以這個案子一直沒有結果。”楊清醫生攤開雙手，很是無奈的道：“我們一下說了這么多，你可能無法接受，我這里有段你妹妹的錄音，我放給你聽。”
他伸出手，把旁邊那個破舊的錄音機按了一下，之后它開始運轉。
“是你犯的錯…哥哥…都怪你，我才逼不得已殺了他們…
都是你…都是你…你憑什么不幫我？
你是我哥哥！謝謝你…我親愛的哥哥。”
清甜的少女聲線，而且是很陽光的那種。但在這種環境下出現，就有點滲人了…
“想起來了嘛？z先生。”楊清的笑容開始變得詭異。
西蒙警官一直躁動的情緒在這一瞬之間似乎得到了平緩，他的臉上也掛上了詭異的笑容，并隱隱的像左言靠近了過來。
“啊…好吧，是時候攤牌了。”左言看著眼前的架勢，知道這是情報給完了，如果自己再不說出點什么自己推理出來的東西，估計就要被弄死了。
“只要你見性志誠，念念回首處，即是靈山。”楊清還真就又給出了一條線索。只不過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的，讓左言摸不著頭緒。
左言皺眉，想后無果，只能故作輕松的笑了笑，道：“別演了，直接帶我去看真正的劉啟吧，我想直接和他對話。”
“你什么意思？”楊清一臉不明白左言說什么的樣子，道。
左言聳肩，道：“據我所知，真正的劉啟確實如你們所說，他為了妹妹抗下了一切的罪名，但這不是他自愿的，對嘛？你們也不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他制造的一層場景里的人物而已。
他一共制造了四種場景，第一個，就是那個村子。它完全就是虛幻的，脫離現實而存在。那里面充滿了無序與混亂，帶著各種潛意識的暗示。劉啟把最痛苦的記憶放到了哪里，并一遍一遍的重復。
第二個，是劉啟妹妹殺人的那天。他把哪天的全部都記錄了下來，當成了第二道屏障。在這里，劉啟不斷的重復他殺人的場景，就是為了把“是劉啟殺的人”這點植入大腦中，讓他的大腦真正的確信這是真的，然而…這并沒有真正的成功，他最后提出的疑問就是在做出懷疑。
第三個，是那片血海。血色的海洋意味著沉重的罪孽，小木船就代表著你惶恐不安，恐怕哪天傾覆，而那個合成怪不敢上岸的、最終會坍塌的小島是希望。哦，對了，那個合成怪才是確定我猜想的最重要的一步，他給的提示太明顯了。”
左言說到這，話鋒一轉，很有氣勢的對著靠近他的楊清和西蒙警官，道：“而你們，就是第四道屏障，你們是被真正的劉啟創造出來的副人格，用來記錄以及整合記憶碎片，對吧？”
西蒙警官和楊清醫生聽完后，互相看著對方注視了一會，之后楊清率先轉頭，看著左言，點了點頭：“是的，你說的很對，不過你的措辭方式讓我意識到…你似乎并不是…”
“哦，那個啊，我說順嘴了，疏忽，疏忽。”左言連忙打了個哈哈，他剛才說的太嗨，直接一口一個劉啟的叫出去了，但是以他現在的身份來講，不應該這么說，畢竟他現在算是劉啟的副人格之一。
“呵呵，你現在就想去見主人格嘛？”楊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并未說什么，而是轉而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左言松了口氣，他并不知道讓npc知道他是局外人，外來者，會讓劇本發生什么樣的變化，但幸好，他把這事圓過去了。
“是的，我現在就要見，有什么問題嘛？”左言疑惑的道。
西蒙警官又拿出了一根香煙，叼在嘴里沒點著。他上前幫左言解開了束身帶，之后上前伸手打開了屋子中，最里面那扇絲毫不起眼的木門。
“沒有，不過，你要去的話，需要幫助他完成解脫。”楊清簡單的說了一句，
隨著話音下落，最后一重場景逐漸破碎，左言原本還想和楊清說點什么，到看到這種情況，就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于是連忙走進了門里。
看著左言走進門里，楊清打了個響指，破碎的空間立馬倒流，回復成了原先的模樣，門也自動的閉合。
“雖然他還有很多缺點，比如不注重細節…但依舊能看出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孩子，他身上有著你們的影子…等著吧，老朋友，會有那一天的。”楊清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桌子，左邊坐著的西蒙警官正在消失不見。
他…可不是什么npc。
白光一閃。
“主線任務更新——
主線任務2—幫助我完成“解脫”。”
一個老警察一臉嚴肅的看著左言，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確定你要自首？你要想好了，這不是你犯的罪。”
在他上方，一個小男孩低著頭，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他的身影很虛幻，左言看不到他。
左言愣住了，心里頓時明白這是當初，劉啟要自首的那一段情節，把這段更改過來，換成完美的結局，他就會解脫嘛…
自欺欺人啊，真實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又無法改變，但他想要這種結果，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答案。
畢竟一個無憂無慮的富家子弟，突然進了監牢，在里面呆了足足有八年，而且還背負上了殺母這種名聲，任誰都會扛不住的吧…
雖然左言現在還不清楚，當初的劉啟為什么會給他的妹妹抗罪，但也不重要了，也許是使用了什么非常規的手段呢？并且，看得出來，劉啟事后是極度后悔…為此都變成了精神病，并自己給自己制造了好幾重場景來緩解壓力…
左言剛想說話，他的衣袖就被拉了拉，站在他身后的小女孩臉上流著眼淚，一臉單純的樣子。
嗯…現在的她一點都沒有那些，人們印象中，殺人狂魔的感覺呢，反而像一個鄰家小女孩，萌萌的叫自己歐尼醬的那種…
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就被虐待，不過，事后讓你哥去抗這種做法，我就不敢茍同了。
左言想到這里，就不覺得這貨可憐了，
他深吸了口氣，道：
“是的，她就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