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曾幾何時
韓付起回過神來之后，他發覺自己已經站在一個高聳的大樓上面了。
“韓？你怎么了？”潔斯凱瑞關切的聲音從韓付起的背后傳來。
韓付起揉了揉額頭，微笑著看向來自己的背后。
“沒什么。”
韓付起輕聲開口道。
潔斯凱瑞不疑有他，這位外來之神站在高樓頂上，眺望著遠方，似乎在觀察著什么，嘴角上翹，畫著美麗的弧度。
“這是第一次時間點啊。”
韓付起沒聽清潔斯凱瑞再說什么，他扶著自己的腦袋，呼著氣。
韓付起此刻突然想起來了自己早已遺忘的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并沒有三十四歲之前的記憶。
他之所以學習心理學，主要是為了潛入自己的心像殿堂，尋找之前丟失的記憶，不過因為后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就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直到今天，他才再度想起來。
這其實也是一直困擾韓付起的一個問題。
我是誰？
他沒有父母，不，準確老說，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父母，他三十四歲之前的一切履歷就像是一張白紙，那上面什么都沒有。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早已站在車水馬龍的都市之中，卻不知道自己是誰。
“韓…韓？”
潔斯凱瑞的聲音再次把韓付起拉了回來，韓付起揉了揉腦袋，呼了一口氣，他抬頭看向潔斯凱瑞，希望自己剛才的異常不算太明顯。
“你到底怎么了？”潔斯凱瑞眨了眨眼睛，看著韓付起。
果然沒瞞著啊。
韓付起沉吟了一下，道：“我在時間隧道里面看到了一些過去的景象。”
潔斯凱瑞頓時就不說話了，她側著腦袋，雙眸之中閃爍著光芒。
果然誤會了，以為我剛才看見了我們的事情。
韓付起搖了搖頭，走到了大樓的一側，朝著下面看了過去。
他看到了一群舉著牌子的人正圍繞著一棟參天大廈，西盟衛隊則在那里整頓紀律。
他的眉頭微微挑動了一下。
這里是韓氏公司？
“看樣子這就是第一次調動因果的地點了。”潔斯凱瑞也從那份無言的尷尬之中緩了過來，她來到了韓付起的身邊，伸出了手，指向了遠處的大廈。
韓付起頓時就想到了前段時間的韓氏公司爆炸案。
馬太的第一個蛛絲馬跡就是干涉這里嗎？
他看著下面的人群，看到了其中鬼鬼祟祟朝著后面走去的少年。
韓付起已然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了。
但他未動，只是指尖變白。
“韓，我知道你想要拯救這些人，但是現在不行。”潔斯凱瑞搖了搖頭，聲音低沉了，“我們是投影，如果改變這些人死亡的真相，那么馬太必定會察覺。”
韓付起的眉頭垂落了一下。
“我知道。”
男人嘴角向上蹙動了一下，他稍微換了一下身姿，語氣轉而變成疑問：“如果我順向推動呢？”
“譬如…不影響死亡的情況下進行一些小小的布置。”
潔斯凱瑞沉默了片刻。
“…可以，因為我們的降臨已經相當于更改一部分真相，只要我們沒有察覺，馬太沒有察覺，剩下的不管做什么都無所謂。”
她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了帶著些微奇怪的笑意。
“說起來，對你們的唯物世界，對我們而言更像是唯心世界呢。”
韓付起沒說話，他只是從高樓上一躍而下，落到了一處陰影當中。
他的身形逐漸消失不見，似乎隱身一般。
潔斯凱瑞隨著他踏入陰影，此刻兩人眼前的景象已經宛若負相，只剩下一片黑白，不見其他顏色。
這是力學操縱的一部分權限，依靠牽引力驅散光芒，聽上去很玄學但依靠力學權限倒不難做到。
他和潔斯凱瑞跟著那個少年進入了韓氏大廈當中。
正如韓付起所料，整個韓氏公司的防備能力突兀而詭異的下降，這才使得那個少年順理成章的溜了進去。
韓付起也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東西。
那是氣息。
來自于外界的氣息。
“果然是馬太。”潔斯凱瑞恰定的開口道，很了解自己的那位同胞，馬太操控因果，也必定會在命運的長河當中留下水花。
此刻和韓付起的目的便是沿著這些水花尋找到藏在暗處的馬太。
韓付起看著整個研究室當中的工作人員，他的心頭再一次抽痛了起來。
這些都是西盟的人才啊…竟然就這么一把火沒了…
他突然滋生了一種一把掐死那邊那個少年的沖動。
不過一想到這樣做馬太可能受驚跑掉，韓付起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嘆息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剛才在那時空的隧道之中看到過去的姿態讓韓付起稍有些郁悶吧，他此刻的心情也不佳，幾乎化身暴躁老哥。
韓付起和潔斯凱瑞就在這里靜靜等待，歷史的發展并未出現意外。
少年拍到了照片，隨后快速的逃竄出去，將這份資料發到了網上，隨后這些內容飛速的擴散，激發了人群的情緒。
人群突破了韓氏公司的防衛，化作洪流擠進了高臺之上，他們舉著牌子打砸，揮動著手中的武器，對其他人的財產進行無差別的破壞。
不得不說，以第一視角看這些畫面，韓付起一時間頗有身臨其境的感覺，雖然他不能干涉這一切，但也確實受到了周圍群眾的感染。
要不是看到這些人打砸、有時候還偷偷順走點東西，韓付起還真的認為他們是正義的英雄嘞。
果然，不管怎么樣，暴力示威游行當中總會參雜著人類的私欲，并且其中的人大多數都會固執的認為自己是正義的。
韓付起忍住了心中的沖動，并未疏散他們，只是靜靜的看戲。
接下來，關鍵的一幕到了。
藍拉復活了。
死亡如期而至，落在了那些人的頭上。
黑色的火焰席卷著潰散向世界，藍拉的軀體降臨世界之上。
哀嚎、死亡、混亂、灼燒，一切混合在一起，化作灰燼，直沖天際。
而也正是此刻，韓付起聽到了馬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