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抒嗅見這濃重的血腥味,下意識就皺起了臉。
白天的時候,這個男人身上的出血量遠遠看去已經足夠驚人了,現在墨抒湊近了,借著月光看見他的身上依然是一片濕潤。
這樣的出血量,這個人竟然還能保持清醒,這特么…是神還是鬼?
墨抒心中暗暗驚,抬眼看他那一張已經被打得看不清原來面目的臉。
就連眼睛里面也是一片的紅色,被凝望的時候,有些嚇人。
墨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握著那鐵環微微一使力。
男人的呼吸粗重了幾分,墨抒清楚看見他眼底終于多了幾分痛意。
果然不是沒感覺的。
她差點以為這個人是機器人呢。
男人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用力!”
聲音盡管嘶啞得聽不出本來音色,可其中的狠意就連墨抒也為之動容。
“行。”
墨抒一聲應下,接著,那已經穿刺他身體大半個月的異物終于被拔了下來。
男人渾身顫抖,須臾,便抽搐著昏死了過去。
墨抒有些不忍看。
將另一根鐵環也拔下來之后,鮮血汩汩往下流。
昏迷了。
墨抒翻了個大白眼:“知道還不快出來幫忙!待會兒被發現了我都走不了了!”
騷渣很快就顯形,但身體依然是半虛,道:那你也坐在我背上,扶著他,別讓他倒了。
騷渣翅膀隨意一揮,便有一道火熱的紅光掠起,接著,像是一陣颶風一樣將躺在地上的男人給卷了起來 ,四平八穩地落在了騷渣的后背上。
墨抒輕盈一跳,手自然地想去拎住那男人的腰帶,“走吧!”
然而這一抓下來,發現這男人竟然就連腰帶都沒有!
墨抒只好抱住他的腰身,免得他滑了下去。
騷渣的翅膀揮舞,火熱的風卷起來,在這炎炎夏日更添了幾分暑意。
客棧里的住客受不了了,打開門來想散散風透透氣,誰知一眼竟然看見了兩道身影離開的模樣。
那身影看起來十分滑稽,像是坐著,懷里還摟著一個,可那身影飛速就遠去了,像是被什么東西帶走一樣。
那人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果然,空氣之中啥也沒有。
自嘲笑笑:真是太累了…
墨抒沒敢將這男人帶回客棧去,而是找了一個偏僻的醫館。
醫館這個時候已經準備關門了,誰知在關上門的時候,又被敲響了,大夫趕緊將門打開,須臾撲面而來的便是濃重的血腥味。
這么重的味道,讓大夫捂住了鼻子,驚得不行。
“大夫,救人!”
墨抒將這人放在了醫館的床上,很快鮮血就流了下來。
那大夫看得心驚肉跳,道:“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取過剪刀來,大夫將他身上已經臟兮兮的衣服剪下來。
墨抒也不避開,在看清他身上的傷勢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上不僅是琵琶骨的兩處傷,還有大大小小的刀口、淤青跟紅腫。
新傷跟老傷縱橫交錯,又血腥又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