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珍妮家的屋子里,吳蒼葉就知道安全了。
因為他現在的感知力,能夠讓他聽見來自地下的動靜。那是一些人的說話聲,氣息很平穩,好像是珍妮的母親和弟弟。
這也讓吳蒼葉留了一個心,那就是,他有這樣的感知力,那么比他更強的厄爾多斯,也應該有。
在距離的把握上,得更加小心。
打開了通往地下避難室的口子,他走了下去。
由于他的進入極其安靜,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來了。
離得近了,他能更清楚地聽到那些說話聲了。
“…你們得敬畏神,神才能帶給你們運氣。”這是珍妮媽媽的聲音。
“媽媽,本來我不想說的,可我的游戲快要通關了,讓我去玩吧。”這當然是珍妮那個電腦狂人弟弟艾瑞克的。
“媽媽,沒有元氣神,你清醒一點好嗎?我們都累了,一定要在這種糟糕的時候,還要讓我們陪著你一起發瘋嗎?”珍妮好像有些忍無可忍。
“哦,我該死的叛逆期的女兒,你可以對我不敬,但是不能在神前這么說話!正是因為現在是糟糕的時刻,我們才要更加敬畏神,這場迷霧正是神的考驗,而且我得到神啟了,神已經來了,只要我們…”
“各位,你們好嗎?”還沒等珍妮的媽媽說完,吳蒼葉已經開口打斷了她。
聽到他講話,那邊的人都是轉頭過來。
此時,他們正圍坐在一張桌子前,珍妮的媽媽拿著一本書,大概就是吳蒼葉之前看過的那本元氣錄,點燃了一根蠟燭,好像是在布道。
其他人,都是生無可戀地坐在旁邊,被迫聽著。
珍妮和她弟弟顯然已經不耐煩了,而身為外人的雪梨和法瑞林,一個很尷尬,另一個,則正在大口吃著東西,完全沒心沒肺的樣子。
“哦蒼你終于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法瑞林率先開口好像是終于找到了同類一般他端起了手里的盤子,說“嘿,你一定得試試這玩意哦我從來沒想到過罐頭食物居然可以這么好吃!”
“你回來了。”雪梨朝著他點了點頭,像是放心了。
“蒼,感謝你的到來。”珍妮本來正在和她母親吵得不可開交,眼見吳蒼葉回來打破了一切松了口氣。
艾瑞克顯然也是慶幸不用被他媽媽煩準備起身去玩游戲。
“哦,年輕人,你來的正好,一起來聽我布道吧。”珍妮的媽媽則好像完全沒注意到氣氛的不對,熱情地招呼他一起坐。
“暫時不感謝您,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對了我這位黑哥們沒有給大家帶來什么麻煩吧?”吳蒼葉當然也不會去聽什么鬼的布道。
“嘿,蒼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種會惹麻煩的家伙嗎?”法瑞林不滿道。
最終珍妮媽媽的布道自然就這么散了。
吳蒼葉先找了法瑞林談話順便吃點東西。
“仔細想想昨天你遇到的事情,你怎么會發出那聲慘叫?”吳蒼葉得多方面了解厄爾多斯的情況。
他的可能的能力。
“哦,蒼,你確定要去掀開我的慘痛回憶嗎?”法瑞林痛苦地揉了揉頭發,“好吧,我想想…”
“光…我不確定是不是光,總之,我就是看到了一團東西,很刺目,我就暈過去了,因為如果我不暈過去,好像有一個聲音就告訴我,我會直接死掉…就是這樣…”
“天吶,我的頭又開始痛了。”
光嗎?
法瑞林僅僅只是看到了厄爾多斯就暈了。
這是什么能力?
不管吳蒼葉馬上想到了,他見到厄爾多斯的時候,他也沒有看清楚厄爾多斯的長相,只能模糊看到一個人形。
是被什么東西給遮蔽了嗎?厄運?
他聯想到厄爾多斯是牽線人,能力是干涉厄運連線,那么是不是說,他本身已經是厄運的一部分?
恩,可能還沒有那么夸張。
總之,得注意這一點,他和厄運之間的聯系,很緊密。
甚至可以借用一部分來遮蔽自己,影響別人。
將法瑞林打發走了,吳蒼葉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找出了那些古代遺物。
一方面,是為了給制作厄運限制找材料,另一方面,他自然是要用那卷詩歌手稿來找人。
其實到現在為止,他還是沒有找到那卷詩歌手稿的使用規律,還是碰運氣為主。
打開詩歌手稿,吳蒼葉并沒有抱有太大希望。
可…這一次似乎運氣站到了他這一邊。
久違的。
不是厄運。
在詩歌手稿上,出現了一副畫面,映照了出來。
那是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正坐在一間裝潢極其考究的房間里,享用著看起來就極其名貴的食物。
而在餐桌的一旁,一個打扮的一絲不茍,一看就是高級酒店服務人員的白人,正帶著藏不住地惶恐,在小心翼翼到了極點地給那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倒紅酒。
厄爾多斯。
毫無疑問。
他在追蹤不到自己以后,居然去高級酒店吃飯去了。
真是個會享受的王八蛋。
可他絕對想不到,吳蒼葉還能用這種方式來追蹤他。
這是一家什么酒店呢?
詩歌手稿里的畫面迅速消失,吳蒼葉卻在回憶著剛剛看到的一切。
任何有特征的東西。
房間的裝修是偏復古的,但吳蒼葉不認識到底是什么風格的。
餐具是純銀的,大概,可也看不出什么。
那么…
對了,那個服務人員,那個白人,他的那件純黑色的工作服上領口有著一個小型的領針。
似乎是一個v字。
這應該是一個特別顯眼的標志吧。
他馬上出門找到了雪梨詢問。
雪梨不愧是小說家,對于各種信息得收集果然豐厚,她只是思索了一秒鐘,就回答到:“威斯汀酒店,俗稱金鳶尾,新金市最貴的酒店,怎么了?”
“我知道了。”吳蒼葉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去找了法瑞林。
對于這種找路的事情,想來,沒有比法瑞林更好用的了。
既然鎖定了位置,接下來就是制定計劃了。
而就在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張桌子旁,只剩下一個人的珍妮的母親,原本正在心無旁騖地做著無人能懂的禱告。
突然,她的眼神一片空白,看著桌上的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