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盒子里拿出錄音筆,陸景渝坐到了床上去,摟著程蕭。
他的臉貼著她的臉,還親了她。
“不如…你聽一聽程晉東想跟你說些什么。在錄音筆里,你應該了解得到他為什么會把那么大一筆錢給你。也許,你還能知道一些你當年離開京都之后究竟發生過什么事。”
“為什么突然要跟我提起錄音筆的事?”程蕭怔住了,她臉上的甜笑也僵掉了。
“我知道你還在乎程晉東,你還想著他,還擔心他。”陸景渝還摟著程蕭。
這件事,就由他捅破吧,他知道程蕭心里是很糾結的。
她心里的結,他也想幫她打開。
程晉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他算是已經得到懲罰了。
畢竟,也是他疼著程蕭長大的,即便是兩父女有怨,也能邁過那道坎的。
陸景渝也不想程蕭以后有很大的遺憾。
“…”程蕭沒說話,她的臉還是有點僵硬。
事實上,從京都回來,她心里也挺矛盾的。
就站在曾經那個家的門口時,楊雪不讓她進去看程晉東,她有想過,要不強行沖進去,楊雪要報警就讓她報警吧。
考慮到程晉東日后的處境,她才忍住那股沖動的。
或許,這四年來,程晉東過得真不好。
也許,他在懺悔了。
沉默了一下下,陸景渝接著說:“要不,我聽,你躲到被子里,不理我就行了。”
“陸景渝,你今晚是不是太閑了?要不,你上天臺冬泳吧,那些冷水,可刺激了!”
程蕭拿開陸景渝的手,她轉過身,沒好氣地看著他。
陸景渝一本正經說,那張俊臉也是寫著一絲認真的情緒。
“為了你,我愿意做那個討厭的人的!就拿我來說吧,其實,我以前也非常討厭我爸。我偷偷詛咒過要讓他身敗名裂,哪怕是讓他破產也好。到最后,我還是沒對他那么狠絕,還跟他好好相處了。”
“如果真要算,我也算得上罪魁禍首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承受那些流言蜚語,也不會遠走他鄉。如果不是我,你還是程大小姐,你還可以拿影后,你會比現在更紅。”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如果不是你,我也許會更慘。即便是那次能僥幸過了,誰敢保證方致遠的媽媽和程天薇不會再害我。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
“既然你心里還是放不下,就聽一聽錄音吧,肯定不是壞事的。你也可以隨時關掉,我不勉強你。”
“可能,程晉東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可憐。”
程蕭沒說話,陸景渝一直盯著她。
突然,他按了錄音筆的播放鍵。
他也把程蕭摟在懷里,他會陪她去面對的。
“蕭蕭,請允許我這么叫你。就算你不在我身邊了,我還是很想念這個名字。蕭蕭已經陪了我二十多年了,真正要割舍的時候,我還是舍不得,我的心也好難受。”
程蕭聽出來了,這聲音真的是程晉東的。
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心里會難過,也有點莫名的激動。
聽著熟悉的聲音,不自覺地,她的眼眶熱熱的,鼻子也酸酸的。
眼眶里還悄然聚攏了一層淚霧。
當年,她很不舍得離開爸爸。
她也好希望爸爸能夠護著她,陪她度過那段黑暗。
可是,他的懷抱不再讓她依靠,讓她成了人人可以罵的孤兒。
當時,她真的好傷心,她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塌了。
她一個人,不知道何去何從。
她躲了起來,抱著媽媽的照片,哭了好久。
只有離開了京都,她才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陸景渝不僅抱著程蕭,還握著她的手,仿佛在給無聲的安慰和支持。
程蕭沒有讓陸景渝關掉錄音筆,選擇了繼續聽下去。
到了這一步,還是聽吧,前塵舊事,也是該有個了結了。
“蕭蕭,你離開之后,爸爸真的好想你。我怪自己太無能了,沒有站出來保護你,我也好恨自己的自私!”
“如果你媽媽還活著,她肯定會不顧一切護著你的,還會替你討回公道。她肯定不允許那些混蛋那樣傷害你,她肯定會痛罵我。我真的連你媽都不如,我也怨自己太齷孬了!”
“祥立的財務早就出現問題了,我以為你會和方致遠結婚,祥立能順利得到方氏集團的資金注入而脫離財務危機。可是,鄺桂容不肯讓你嫁方致遠,她要的媳婦是天薇。”
“為了祥立,你的丑聞也鬧得沸沸揚揚,我只好忍著痛把你趕走了。后來,你走了,天薇和方致遠結婚了,我才知道方明輝并不是有心幫我的,他想把祥立吃掉。”
“得知真相,我真的很后悔,我也做不到原諒自己。把你趕走了,你也離開了京都,我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你。爸爸很想親口跟你說對不起,可是,我找不到你,也見不到你了。”
聽到這,程蕭眼眶里的淚霧越聚越多了,突然,淚水逸出了眼眶,掉了下來。
豆大般的淚珠灼到了陸景渝的皮膚,他像是感染了程蕭的悲傷,心口也莫名地沉悶了起來。
他很心疼程蕭。
單身摟著她,另一個手還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我知道你會怪我的,我也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是我活該,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是我錯得很離譜,也是我的自私毀了你,還造成了你的痛苦。”
“你走后,爸爸每天都有想你的,做夢也夢著你回到我身邊。我才知道你的好,我才知道我原來是不能沒有你這個寶貝女兒的。可是,太遲了,我已經錯得回不了頭了,我把自己的幸福弄丟了。”
“我還經常幻想著,你會回來,你再跟我撒嬌,再叫我爸爸。也許,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了,我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推向了火坑,這是孽!”
“這個世界很公平,做錯了,做得過份了,會有報應的。很快,我的報應就來了。程天薇和方致遠結婚之后,她逼著我把祥立交出來。”
“她處心積慮跟你做好姐妹,就是盯著祥立,她要程家的財產,她要攀上方家,你不過是她的腳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