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別的東西,他比葉縈強得多,但是對付幻境,還是葉縈專業。
葉縈沒回答他的話,先在附近繞了一小圈,才說:“留意不同尋常的人或事。一般來說,幻境都是被人——或者被什么東西創造的,是有選擇的,一定會著重呈現出創造者想要傳達的東西,或者創造者執念難舍的東西。這東西在幻境中很突出,你一眼就會注意到。”
她話音剛落,前方就起了喧嘩。
“就是這個?”燼問。
她沒回答,步履匆匆就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是好幾個奴工在毆打一個奴工。
那幾個奴工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對倒在地上的奴工罵罵咧咧:“叫你別越界你不聽,敬酒不吃吃罰酒!王麻子,你活膩了!老子采的礦你都敢偷?看老子不打死你!”
“小偷!”
“賊!”
“打死他!”
奴工們對那個叫王麻子的奴工一頓拳打腳踢,直到監工趕來,才一哄散去。
而倒在地上的王麻子,鼻青臉腫,頭破血流,臟污的衣衫上更是布滿了腳印,還有斑駁的血跡。
“起來!癆病鬼,”監工不容分說,一鞭子抽在王麻子身上,“整體就知道惹事,還不快去挖礦!”
“劉…劉監工…他們搶我挖出來的礦…”那個王麻子斷斷續續地說。
“搶?”劉監工不耐煩,“別狡辯了,完不成今天的任務就賴別人!有本事你去搶回來啊!我只知道,誰交的礦多誰就沒事,誰交的礦少,明天就給我滾下地去探查新礦源!”說著,又抽一鞭子,“你們這種老鼠,就該死在地底去!”
監工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那王麻子渾身是血,躺在地上許久一動不動。
“這就是不同尋常的事?”燼饒有興致地看向王麻子,“嘖嘖,真慘。”
“你這人真沒同情心。”葉縈吐槽他。
她雖然也見多了人世間的生死不平之事,不至于同情心泛濫,但也不至于望著這么慘的王麻子嘲笑出聲。
燼聳聳肩,閉嘴了。
他是獸,不是人,偶爾也會一不小心露出魔獸族的本性,那就是…真沒什么同情心的。
葉縈蹲下身子,去探了探王麻子的鼻息,還有一口氣:“他應該就是關鍵人物了,我們等等看。”
等等看…
結果,等了很久,來來往往的奴工和監工依舊干得熱火朝天,這邊這個王麻子仿佛要永遠昏睡下去。
燼不耐煩,對她說:“你會不會弄錯了?”
葉縈也蹙眉,這要等到什么時候?
可是,周圍也沒有其他特別引人注目的事件。
她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這次,看得比剛才還仔細——幾個奴工按照既定的動作挖著礦,似乎每隔一陣子,他們的動作就從頭重復一次,挖礦的位置也永遠不變。那兩個討論地底查探新礦源的監工又走過來了,說著一模一樣的內容…
葉縈確定了:“這是一個循環,這里的人都在重復同樣的事,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