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嬪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賣可憐的機會,當即眼淚就跟開了閥的水龍頭似的,說來就來。
她盈盈含春,楚楚可憐:“皇上,臣妾自知出身低賤,可再怎么說也是皇上的妃嬪,豈容別人肆意作踐?祺妃娘娘仗勢欺人,下手狠毒,您看她把臣妾打的,臉都腫得不能見人了。”
咸豐凝神細看,果見紅腫的臉色印著巴掌印,不禁眉頭一皺,眼中既有對祺妃的責怪之意,又有對蘭嬪的憐惜。
祺妃見她趁機告狀,不覺又驚又怒,她急忙道:“皇上,蘭嬪這個耳光,的確是臣妾打的沒錯,但是蘭嬪無禮犯上,不尊臣妾這個妃主,臣妾這才給了她一下教訓。”
蘭嬪可憐兮兮道:“只是一下嗎?娘娘都把臣妾的臉都打腫了,娘娘乃是世家大族出身,身嬌肉貴的,手上能有多少力氣,這么大的巴掌印,豈是一下能打腫的?”
殊不知,蘭嬪雖然出身低賤,卻極善于保養自己的臉蛋,前世幾十年的美容經驗,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被她保養得又白皙又滑嫩,如同剝了皮的雞蛋似的。
祺妃盛怒之下的一巴掌,勁力固然極重,一般若是挨上這么一巴掌,倒也不會留在明顯的印記,可蘭嬪的肌膚這么滑嫩,痕跡自然就重了。
祺妃見她反咬一口,氣得面皮紫漲了,怒斥道:“賤人胡說,本宮只打了你一下而已,本宮身邊的宮女太監都可以作證。”
蘭嬪冷笑道:“娘娘身邊的宮女太監都是娘娘的人,他們的證詞不足為信。”
“你”祺妃氣得鼻子都歪了。
咸豐面色沉冷道:“夠了,吵吵鬧鬧的,哪里還有半分嬪妃的端莊?蘭嬪固然是漢女出身,比不得八旗出身的妃嬪高貴,可好歹也是朕的女子,豈容她人肆意打罵?”
蘭嬪嬌嬌柔柔道:“臣妾自知出身卑賤,祺妃娘娘乃是以高貴之人,她訓誡臣妾也是應該,只是她不該拿皇長子的出身說事,什么滿漢混血,什么漢女賤婢之子,皇上…”
咸豐見蘭嬪被打成這樣,本就對祺妃頗為不滿,如今蘭嬪這般顛倒黑白,肆意攀扯皇長子的身世,可勁兒潑臟水,更是對祺妃大為惱火。
他轉過臉來,冷冷盯著祺妃嬌俏雪白的臉蛋:“你明知朕對載淳寄予厚望,什么滿漢混血、漢女賤婢之子的話,豈是你能說出口的?真是大膽!”
他見祺妃穿得那么華艷奢靡,更是勃然大怒:“祺妃,你放肆,如今皇后厲行節儉,后宮上下無不縮減開支,以資前朝戰事,尊貴如太后尚且如此,你竟敢如此奢侈腐化,一昧地穿金戴玉,揮霍無度,不把皇后的命令放在眼里,更辜負了太后的苦心,朕怎么會寵幸你這樣的女人?”
祺妃嚇得面無人色,忙不迭跪了下來,連連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知錯!”
咸豐原本就為青菀自閉壽康宮不出郁悶不已,如今祺妃卻是撞在槍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