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急忙道:“皇額娘福澤深厚,自當留在宮里頤養天年,接受皇兄與皇嫂的孝養,兒子的生母比不得皇額娘,還請皇額娘放她出宮吧。”
說著,奕彎下身子,又磕了一個頭。
雖然覺得自己額娘在這件事上做錯了,可眼前這人也時來運轉,榮登皇太后的寶座,若是當初她跟著六哥出宮,哪有今時今日的尊榮地位?
可以說,自己的額娘間接成全了太后的心愿,如今她既然心愿得償,成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為什么就不肯放過自己的額娘呢?
青菀冷冷道:“不是哀家不想讓她出去,而是大清有祖制,太妃不滿五十,不得出宮,你不必再說了。”
奕深深磕頭,哀求道:“兒子知道皇額娘怨恨兒子的生母,如今您既然做了太后,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她吧。”
他的話音剛說完,青菀便抓起身旁黃花梨小幾上的黃地礬紅彩蝠紋描金團壽字茶盞,對著奕砸了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精美無比的黃地礬紅彩蝠紋描金團壽字茶盞爆裂開來,滾燙的普洱茶水噴濺在奕身上。
這一下突如其來,不單單是咸豐嚇了一跳,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也嚇得齊齊跪了一地。
青菀怒不可遏道:“你一味地叫哀家放過烏雅氏,你可知她對哀家做過什么?”
旋即,青菀看了看咸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奕,恨恨地道:“當初哀家想做太后卻不能如愿,皇帝卻晉封烏雅氏為貴太妃。”
“安知,她前腳剛晉封,后腳便跑到壽康宮向哀家耀武揚威,言語上頂撞哀家、諷刺哀家、挖苦哀家,說哀家癡心妄想,一輩子只能當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妾室。”
“正因為她的羞辱,使得哀家的精神大受刺激,重病臥床,險些丟了老命,她這樣對待哀家,你叫哀家怎么原諒她?”
此話一出,咸豐和奕皆是大驚,未曾料到琳貴太妃竟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一直以來,咸豐都認為青菀是故意裝病騙取太后的尊位,對她心生不滿,所以才會處處刁難奕,卻怎么也想不到,當初她這一場重病,居然是琳貴太妃造成的。
若非琳貴太妃的刺激,養母也不會重病臥床,他也不會迫于壓力,下了尊封皇太后的圣旨,使得奕的身份水漲船高。
一瞬之間,咸豐不但打消了幫琳貴太妃求情的念頭,還想掐死這個惹禍精。
奕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難怪太后對自己的額娘如此憎恨,你害得人家差點沒命,她不恨死你才怪。
青菀冷哼一聲:“怎么?沒話說了吧?”
盡管琳貴太妃有錯在先,但是奕身為人子,怎能不顧自己的親生母親,咬著牙道:“皇額娘寬仁,還請皇額娘贖罪!”
青菀怒道:“混賬!哀家要是不寬恕烏雅氏,就是心胸狹窄、蓄意報復了是吧?”
咸豐緊跟著怒斥道:“七弟,孝道在上,你豈可對皇額娘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