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易傾傾看見眼前有很多白色身影在晃動。
“子彈殘留在體力,傷口嚴重感染,必須馬上手術。”
“高燒不退,藥物降溫。”
“病人為罕見HR陰性血,血庫無備用血。”
“別這么慌,就一個小手術…”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須保住她的命和手!”
“易傾傾,我命令你堅持住!”
易傾傾醒來時,空氣里是清毒水的味道,眼前一片雪白,日光燈直射眼睛,右胳膊傳來痛感,讓意識逐漸清醒。
睜睜合合好幾次,才看清周圍環境。
是在醫院。
眼珠子移動,卻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坐在椅子上扶額打盹的赫連霆。
難道,是赫連霆救了她?!
窗外漆黑一片,萬物簌靜,應是深夜。
他一直在這守著?
沒有叫醒赫連霆,輕輕掀開被子欲起身倒水,怎料全身使不上力,努力了幾次才掙扎著坐起來,放下腳進了洗手間。
窗外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赫連霆猛被驚醒。
側臉望向病床,卻發現人不見了。
眸色一冷,起身拉開房門,對著空蕩蕩的走廊大吼一聲:“易寶貝!”
如河東獅吼,震的整幢樓震了幾震。
洗手間里的易傾傾,乍被嚇一跳,手里的紙掉落在地。
大晚上的,能嚇死人好伐!
靜止幾秒后,一片兵荒馬亂。
眾醫護人員全跑來了,惶恐至極,“六少,怎么了?”
留在醫院不敢離開一步的慕容寒衣衫不整的跑來,“發生什么事了?”
赫連霆陰鷙的眼睛盯著眾人,聲音冷的嚇死人,“今晚誰值班,沒察覺到病人離開?!”
眾人一臉懵逼,齊聲說:“沒有!”
聞言,赫連霆臉色更臭,“工作失職,全部滾蛋!”
場面一度陷入死寂。
眾人心里苦,爺,你可是寸步不離24小時守著…
易傾傾從洗手間出來,站在赫連霆身后,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眾人齊指向易傾傾:“醒了!”
赫連霆猛回頭,見易傾傾正站在身后,心下歡喜,臉色卻依舊鐵青,兇巴巴的吼到:“剛去哪了?!”
易傾傾指了指洗手間。
更兇:“醒了不會叫,當老子是死的?!”
易傾傾撇嘴,這不是看你睡的正熟,不忍吵醒么!
見不吭聲,赫連霆火氣更大,“啞巴了?!”
易傾傾瞪,奶兇奶兇的,“赫連霆,你再兇一下試試!”
“…”赫連霆一愣。
聲音洪亮,看來已經無礙。
一把抓住易傾傾的衣服,將她揪進病房,抬腳蹬上門,“看來已經沒事,很好,現在好好算一筆,合同第三百八十條,在不征求甲方同意下…”
“不聽,我不聽…”
“老實點!”
“怎么,想虐待病人?”
“若不是老子把你從雪里刨出來,還能在這蹦噠?!”
“謝謝啊,我這人向來公私分明,命債肉償,現在沒力氣,先記賬!”
眾醫護人員靜靜站在病房外,聽著里面傳來的爭吵聲,呆若木雞。
老天,他們看見了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