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這副小身體突然往下滑,顧墨寒英俊的五官倏然一沉,有力的健臂迅速扣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接住了她。
垂眸一看,唐沫兒緊閉著雙眼,她白皙的鼻翼下,大片大片的鮮血流了出來。
“咚”一聲,又紅又大的蘋果掉落在了地毯上,顧墨寒黑色的瞳仁不停的收縮,骨節分明的大掌想摸她沾滿鮮血的小臉,但是又不敢摸。
薄唇掀動,他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帶著驚慌和害怕,“沫兒!沫兒,你怎么了?”
唐沫兒已經陷入了昏迷,注定不能回答他了。
顧墨寒的大掌扣緊了她纖柔的腰肢,一點點的用力扣緊,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會救她的!
他伸出大掌將她鼻翼下的鮮血全部擦干凈,但是擦干凈了又有新的鮮血流了出來,這些鮮血刺激著他的瞳仁,讓他的瞳仁里一點點的染上了猩紅。
“沫兒!沫兒!”
顧墨寒額頭的青筋暴跳。
這時公寓大門突然被打開,幾道人影走了進來,最前方的是陸瑾文,后面是陸巖,最后面是…苗蠱大師。
苗蠱大師終于來了。
顧墨寒抬起猩紅的眼瞼看向了來人,看見苗蠱大師他雙眼一亮,迅速將唐沫兒打橫抱起,幾個健步跑到了苗蠱大師的面前,他那雙猩紅的狹眸緊緊的盯著苗蠱大師,“救她,快救她,救我太太!”
所有人看著顧墨寒現在近乎癲狂的模樣,他快入魔了。
房間里。
唐沫兒被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苗蠱大師將一個瓶子拿了出來,瓶子里面放著一只苗蟲。
“病人身上的毒素已經侵入了血液,無藥可醫,這是我們苗族的苗蟲,只有這只苗蟲可以救她,因為這種苗蟲可以將毒素吸出來。”
顧墨寒那雙猩紅的狹眸里溢出了淡淡的喜悅,“那現在就開始吧,讓苗蟲吸毒。”
苗蠱大師搖了搖頭,“事情沒這么簡單,聽我繼續講下去,這世上沒有什么苗蟲可以抵擋這么烈的毒藥,這種苗蟲是苗蠱蟲,被下了蠱的,所以它才能吸毒,但是與其說吸毒,不如說它是將一個人身上的毒吸出來,轉到另一個人的身上,一命救一命,這才是是苗蠱。”
一命救一命。
這種苗蠱蟲能將唐沫兒身上的毒吸出來,救唐沫兒一命,但是需要以命換命。
“大師,這種毒轉到另一個人身上,另一個人是不是無藥可救了?”陸巖問。
苗蠱大師搖頭,“病人的毒侵入血液才無藥可醫,但是這種毒轉到另一個人身上,我自然有辦法救他,這是情毒,情毒也是世間最烈的毒藥,情毒和相思子的毒性天生相克,能以毒攻毒,所以只要另外一個人提前種下這情毒就可以了。”
苗蠱大師的手上多了一個劑管,管里放著一小截的紅色液體,這就是情毒。
唐沫兒身上的相思子已經侵入血液,就算沒浸入血液,以她的身體素質也扛不住這情毒的。
所以只能用苗蠱蟲轉嫁。
顧墨寒看著床上躺著的唐沫兒,她一張柔媚的小臉白的晶瑩剔透,就連呼吸都變得微弱了,她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顧墨寒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掌去接苗蠱大師手里的情毒。
;“顧總,你要考慮清楚了。”陸瑾文突然開腔。
陸巖蹙了一下劍眉,“顧總,情毒也是世間最烈的毒藥,它不是一般人可以抗住的,抗住了才能接下相思子之毒,也就是說,你很有可能在情毒這一關喪命了。”
顧墨寒接了情毒,他就是要以自己的命來救沫兒的命了。
救沫兒之前,他需要提前服毒。
很有可能他沒有救活沫兒,自己先毒發身亡了。
顧墨寒英俊的臉上沒有什么情緒,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接過了情毒,薄涼的唇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他低沉開腔道,“正因為情毒不是一般人可以抗住的,所以才非我不可,因為,我會救沫兒的,一定會。”
他不會讓沫兒死的,所以,他一定會抗住情毒。
這需要頑強的生命毅力和信念,需要愛的力量。
只有他能救沫兒。
非他不可。
苗蠱大師點頭,“顧先生的確是那個不二人選了,不過顧先生,我需要提醒你,這種情毒有不可忽略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顧墨寒看向苗蠱大師。
“情毒,是給天下有情人下的毒,心里有情,所以毒發的時候會異常痛苦,情毒會帶走心里的那份情,讓你忘情。”
讓你忘情。
也就是…忘記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只有忘情,才能熬過情毒。
顧墨寒黑色瞳仁劇烈一縮,他垂眸看著床上的唐沫兒,他會忘記她么?
救她,卻忘了她。
他良久的凝望著她,然后低聲開口道,“我知道了,我們開始吧。”
夜晚。
嚴冬來到了香檳公寓,“叩叩”兩聲,他推開了書房門,“總裁,你找我?”
顧墨寒英挺俊拔的立在房間里,他掀動薄唇,“嚴冬,我有一件事讓你去辦。”
“總裁,你說。”
“我和沫兒一直沒有領結婚證,服下了這情毒,我很有可能忘記了她,所以,你現在去幫我把結婚證辦了。”
有了結婚證,她就是他的合法妻子了。
就算他忘記了她,他和她還會在一起。
以他的性格,結婚證的那個人,就是他此生的唯一。
這是他做的最后也是最周全的安排。
嚴冬恭敬的點頭,“好,總裁,我現在就去辦。”
嚴冬出了公寓大門,下到樓下,他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特助打電話,“喂,我…”
嚴冬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見前方緩緩停下了一輛加長版的商務豪車。
豪車的后車窗緩緩滑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蒼老而精明的容顏,顧老爺子來了。
嚴冬的手機掉在了地面上。
房間里。
顧墨寒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將自己的衣袖撈了起來,然后將長長的針管推進了自己的手臂里,紅色的情毒一點點的注射進了他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