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絲毫不管,攀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蘇卿侯,我告訴你個秘密。”她把熱熱的氣息吐在他耳尖,“我覬覦你哦。”
他握槍的手指很輕微地蜷了一下:“手拿開。”
“不。”
她摟得更緊了。
蘇卿侯以前不知道,女人竟這樣纏人,像他幼時養過的一只貓,身體是軟的,脾氣很大,爪子很利。
“我數三聲,再不拿開,剁了你的手。”他臉沉著,微微瞇著眼角,“一。”
那只纏人的手,仍扒著他的脖子。
他停頓了兩秒,手指移向扳機:“二。”
展東東歪頭看他,醉醺醺的眼霧蒙蒙的,她笑著,笑得很好看,又撩人,她自信張揚,自有一股氣場:“不準數三,數了我咬你。”
蘇卿侯眼皮輕抬:“三。”
他拿起槍——
她勾住他的脖子,唇貼上去,用力一咬——
槍口錯開,撞上了空氣。
蘇卿侯身體僵了一下,不可控地、莫名其妙地。
那個在他身上囂張作亂的女人一點膽怯都沒有,她用指腹抹他的唇:“喏。”小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把指尖那點血紅晃給他看,“出血了。”
她笑,囂張得不得了:“我咬的。”
第二次了。
她第二次騎到他頭上來。
蘇卿侯手里的槍立馬轉了槍口,指向了她的太陽穴,他舔了一下唇,嘗了血腥味:“沒想這么快殺你,你逼的。”
他緩緩扣下扳機——
展東東眼一閉,往后一栽。
蘇卿侯給她氣笑了,他還沒開槍呢。
槍口往下,他重新瞄準。
“砰!”
槍響了。
時間往回倒,一個小時前。
展東東在采血室見了泰勒博士。
“那個小變態為什么一直讓我吃雞蛋?”她問。
泰勒博士說:“你的基因上代吃了雞蛋會醉。”
就是說,她要是不醉,沒準會一直吃雞蛋。
可她這輩子都不想吃雞蛋了。
“把我弄醉。”沒有商量的余地,她是警告的語氣,直接下達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
之后,泰勒博士給展東東注射了一種新型的致幻藥物,用量輕微的話,癥狀與醉酒相仿。
四十分鐘前。
鼎致大廈六十三層,蘇卿侯突然問起:“雞蛋還有嗎?”
他問的是048的口糧。
阿King回話:“實驗室沒有,不過明天就可以——”送過去。
沒等他說話,蘇卿侯就自言自語了一句:“怎么就沒有了呢?”
這饒有興趣的語氣…
阿King有點懵,他越來越覺得這位主子讓人難以捉摸了。
蘇卿侯切著盤子里的牛排,動作極其優雅,語氣聽著頗為勉強:“那就只能給她吃點肉了。”
阿King覺得吧,他這主子是真有點神經病。
“小治爺。”阿Kun進來,“老致爺差人過來了。”
蘇卿侯嗯了一聲,示意他往下說。
阿Kun帶話:“老致爺說,他要048。”
要是把048交過去,毫無疑問,人必死無疑。
蘇卿侯放下刀叉,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嘴:“告訴他,想要就來搶。”
“是。”
蘇卿侯又問:“老東西的腿怎么樣了?”
阿Kun回答:“還下不了地。”048那一腳,踹得是真狠。
蘇卿侯笑了,他恥笑他老子:“一個女人都搞不過,嘖嘖嘖,丟人吶。”
晚上八點,實驗室那邊來消息說,048吃雞蛋吃醉了。
晚上九點,守在實驗室大門口的阿Kun突然聽見一陣槍響,他立馬狂奔過去,在實驗樓的外面看見了阿King和他家主子。
“出什么事了?”
阿King手指壓唇:“噓。”
蘇卿侯正抬著一把改造過的狙擊手,遠程射擊…打實驗大樓的避雷針。
砰砰砰!
又是三槍。
頂上的避雷針搖搖晃晃。
地上的小治爺暴暴躁躁:“把那鬼玩意給老子炸了。”
阿Kun:“…”
避雷針招他惹他了?
阿Kun沒忍住:“小治爺,您的嘴?”怎么又破了?
蘇卿侯槍口一轉,瞄準阿Kun的腦袋。
阿Kun雙腿直打哆嗦:“爺,別啊…”
蘇卿侯扣下扳機,阿Kun立馬閉眼。
“砰!”
子彈擦過阿Kun的耳朵,射在了后面的墻上。
“把這墻也給老子炸了。”蘇卿侯把槍一扔,手揣兜,看著阿Kun,笑得優雅又從容,“去北道灣給老子抓只貂回來。”
阿Kun:“…”
北海灣有個屁貂!
北海灣只有吃人的野獸,去了就得脫層皮。
阿Kun納悶了,他招他惹他了?
等蘇卿侯的走遠了,阿Kun才敢問兄弟:“誰招他了?”
阿King是唯一目睹小治爺被強吻了的目擊證人:“048。”
阿Kun指了指自己的嘴。
阿King說:“咬的。”
阿Kun懂了:“048還活著嗎?”
“活著。”這事兒阿King也相當不解,“小治爺沖那女人開了一槍,但打偏了。”
“偏哪了?”再偏也得取半條命吧。
“偏了半米。”
好吧,小治爺還不想殺那女人。
阿King邊走邊打電話:“送一箱牙刷過來。”
蘇卿侯沒有回鼎致大廈,直接上了實驗大樓的十四層,去刷牙。
他刷著牙,刷著刷著就把鏡子砸了,牙刷碰到了唇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眼里陰沉得嚇人:“去拉一車雞蛋過來。”
阿Kun從來不懂主子的心:“那肉呢?”不是要給048吃肉嗎?
蘇卿侯抬頭,破碎的鏡子將鏡面上的人分裂:“你也想去抓貂?”
阿Kun干笑:“呵呵。”他不想去抓貂,“一只小白鼠,怎么能給她吃肉呢,給她吃雞蛋都是抬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