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聽之下,不男聽出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雖然稱不上哽咽,但是有些阻塞。
是因為…他嗎?
其實他剛才雖然意識昏沉,但是迷迷糊糊中隱約可以感覺到有人在喊他,且一聲比一聲響。甚至此刻還殘留在他手臂上的微弱的痛感,也似乎在昭示著她剛才掐他的時候有多用力。
她還是那么心軟。
蕭寒錦微不可覺的嘆了口氣,“好,聽你的。”
帝容華調整了一下呼吸,“放手,讓我看看你的傷。”
“容華。”
男人菲薄的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耳際,嗓音低低的道:“誰告訴你被火焰獸的火燒著了就會死的?傳聞而已,不必當真。我不會死,我還要照顧…醬醬。”
“我叫你讓我看看!”
女人陡然尖銳的聲音透著無法克制的怒。
蕭寒錦眸色微微一變。
他沒有再像白天那樣故意拿話激她,僵持了一會兒,還是送開了手。
帝容華轉過身,直直的看著他。
男人喉結滾了滾,驀地笑了一聲,“容華,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個欺男霸女的惡霸。”
帝容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蕭寒錦,“……”
他斂去了笑意,氣氛變得有些古怪,在她已經接近發作的目光下,緩緩解開了衣裳。
空氣愈發的詭異了。
像是關切,像是熱烈,像是尷尬,又像是曖昧。
偏偏她的眼神還正直的不行。
倒是素來臉皮很厚的男人扭開了頭,“看好了么?”
好?怎么好?
本該正常的皮膚,在纏繞的紗布下,是被灼燒的接近潰爛的模樣,又比一般的燒傷看起來嚴重可怖得多。
帝容華的目光像是被刺了一下,瞳孔一縮,手心驀地攥緊了。
“蕭寒錦,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抬頭看著他,臉蛋愈發顯得冷淡,卻莫名又透著幾分克制的顫栗,“以你的武功,要偷兩株蔓月花不是難事,為什么要殺火焰獸?”
“…可能是為了受點傷?”
他沉默了一會兒,低低的笑道:“好讓你可憐我感激我,多一個挽回你的籌碼。”
在她離開北錫之前,她曾探過他的脈,她五臟六腑的損傷根本不是一兩株蔓月花可以根治的。
她需要的,是長期不間斷的藥。
所以,他必須殺了火焰獸。
只是沒想到,她會知道蔓月花的來源,知道他受傷的事。
男人嘴角的弧度深了幾分,“所以公主殿下,我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明明他都這么說了,明明這是最讓人易于接受的答案,只要順著這種卑劣的思緒想下去,完全就是他自作自受,她根本不需要管他。
可是…帝容華偏偏不信。
“你是不是想讓我跟醬醬每日服藥?”
“既然到手了,多吃點總是沒壞處的。”
她的手指攥得愈發的緊了,閉上眼,“蕭寒錦,你沒有必要這么做。”
蕭寒錦看著她努力克制卻又無法克制的情緒,喉結滾了滾,“容華,你別跟我說這種話。”他伸出長臂摟住了她,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不管為你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我不會有事,你不必多想也不必擔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