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蕭寒錦遇刺。
緊接著三天,帝容華都沒有見到蕭寒錦。
第四天中午,樊江前來告訴她,蕭寒錦目前正在太子府休養。
帝容華想了想,還是出宮走了一趟。
推門進屋的剎那,滿屋子的藥味席卷而來,而她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床上的臉色蒼白的男人,冷峻而諷刺的目光和他前幾日看她的時候那種深藏的縱容截然不同。
帝容華斂了下眸,緩緩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你怎么樣了?”
男人漆黑的眸盯著她許久,忽然笑了一聲,“你這算是在關心我么,公主殿下?”
帝容華看著他唇畔明顯嘲弄的弧度,沉默了一會兒,“喝藥沒有?”
他扯了扯唇,墨色的眸底蓄著一層或深或淺的陰霾,“我還活著,你是不是很失望?”
帝容華緩緩抬眸,對上了他的雙眼,“我以為你讓樊江告訴我你在這里,是想讓我來看你。”說完她就起了身,淡淡的道,“如果不是的話,我先回去了。”
蕭寒錦瞳眸微微一縮。
他看著她毫不猶豫轉身的背影,心臟像是猝不及防的被什么東西掐住了,就連中箭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多疼,就連確認幕后主使是他父皇的時候也沒覺得多難過。
就連…聽到帝容華早就知道刺殺的消息卻不告訴他的時候,也沒有這么難以接受。
可是此時此刻,像是要把所有被麻木的疼痛加倍的歸還,就連呼吸都變得艱澀起來。
他以為自己早就知道她有多厭惡他,他以為在她答應給他一年時間以后,至少能換來短暫的和平相處,可原來并不是。
她對他的抵觸,遠比他想的更要深得多。
至少曾經,他握著她的手往他胸膛插了一把匕首時,她的眼睛里除了驚慌就是心疼。
而如今,她可以無動于衷的旁觀一場刺殺——她明明早就知道,卻不愿意提醒他,所以她大概是真的盼著他死了,好放她自由吧?
她甚至…隔了這么久,才來看他一眼。
“容華。”
低沉的嗓音響起時,女人身形頓了頓。
蕭寒錦看著她始終背對著他的身影,喉結滾了滾,“你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到他面前。
男人深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站近一點,太遠了我夠不到。”
“怎么,要打我泄憤么?”
話音剛落,男人就驀然直起身子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都往懷里拽了過去。
她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抬起了手。
可是蕭寒錦就這么抱住了她。
俊美的臉貼著她腰間,看不到具體神情,唯有低啞的嗓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父皇說你早就知道刺殺的時候,我確實想著打你一頓才能泄憤。可是醒來后我卻想——只要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我就當做什么也不知道。”
帝容華呼吸微滯,閉上了眼睛。
“可是四天了。”男人若有似無的笑聲夾雜著些許黯淡的自嘲,“如果樊江不去找你,你就沒想過要來看我,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關心不想問。”
他低低啞啞的道:“不過算了。公主殿下,只要你現在抱我一下,我就原諒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