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眼波動了動,視線迷惘的看著他。
她其實知道他認得出來,可是進這似然山莊之前,卻不知為何還是貼上了。
斯拉一聲…
她忽然揚起了手,那張面具倏然從她臉上扯了下來,露出原本屬于她的干干凈凈的臉蛋。或許是動作太過干脆,扯得臉頰生疼,白凈的臉蛋一下子就透出了明顯的紅。
帝北羽眸光微凝,眼睛瞇得更細,“這是干什么,朕本來還想讓你一直貼著…”他微微往后退開了些,似笑非笑,“看著你自己這張臉,朕就沒胃口。”
蘇渺吸了口氣,微微一笑,“很好。”
她將半生蓮撿了起來,轉身欲走。纖瘦的身影在燭火下影影綽綽,好像比以前更瘦。
至少,從前的她雖然瘦弱,也不至于這么皮包骨頭。
“站住。”
身后,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腳步。
可是她并未停下,一只手已經艱難的打開了房門。
帝北羽看著她的背影,波瀾不驚的道:“你不是想要永生花么,就這么走了,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皇上不是不給嗎?”
“朕只是不想碰你了。”
蘇渺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這么簡單,那真是皇恩浩蕩了。”
一整夜。
帝北羽坐在涼亭中,那一壺溫熱的酒從最初的溫熱到最后的冰涼,溫酒用的火也逐漸的滅了。
林善幾次勸說,“皇上,這么冷的天,您進屋去休息吧。”
可是帝王卻連眼神都沒有回他。
直到最后一次,若有似無的反問了一句,“林善,若有人曾負你,如今她落到你的手里,你會放她一條生路么?”
林善立刻想起了昨晚進山莊的那個女子…
哪怕臉不一樣,可聲音是一樣的。
他斟酌著道:“回皇上,每個人的情況不同,辜負也分很多種。若是無法抉擇,那就遵從本心吧。”
男人倒盡了酒盞中的最后一杯酒,飲盡。
然后勾了勾唇,“可是,朕已經沒有心了。”
翌日早晨,書房。
吱呀一聲…
當房門被推開的剎那,蘇渺坐在地上精疲力盡的睜開眼睛,微瞇著眼睛,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逆光的身影被光線籠罩,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卻不減其絲毫的修長俊挺,高高在上。
帝北羽走到她的面前,低眸注視著她略顯狼狽的身影,視線又掠過她手臂上的血跡…
“你自殘了?”
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喜怒。
蘇渺斂了下眸,“沒有,不小心弄的。”
帝北羽俯身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走到書案后的椅子上坐下,轉身拿出了藥箱,“藥性很難忍么?”
“…永生花,你會給我吧?”
男人動作一頓,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很急著跟朕撇清關系,是嗎?”
蘇渺抬眸對上他的視線,“我以為,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可是,朕覺得就這么放過你實在太便宜你了。”
他的眼底是蓄著笑的涼薄,“永生花可以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朕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