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特藝術博物館在一年之前因線路老化失火之后,加利特又重新投入了大量的資金重新進行修繕。
如今,這里不僅又重新恢復了舊觀,而且在一些軟件硬件設施方面,比當初還要好上不止一籌。
向南等人抵達這里時,加利特藝術博物館早已經開了門,三三兩兩的觀光客臉上帶著好奇和贊嘆地神色,正不停地在博物館里上上下下。
“文物修復室就在三樓,咱們直接上去吧。”
進了一樓的大堂后,加利特就轉頭看了看向南,隨后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向南和王小姐也沒有多說什么,緊跟在他的身后,往那邊走了過去。
三樓是貴重文物展示處,零零散散地在各處擺放著一件件價值高昂的文物,每一件文物都存放在一個密封式的鋼化玻璃柜里面,玻璃柜的頂端有射燈照射而下,將柜子物映照得纖毫畢現。
在三樓展廳的左右兩邊,則另有單獨兩個空間,靠左邊的一處空間是一個文物修復室,靠右邊的則是一個會客廳。
此刻,在會客廳里已經坐了有不少人了,包括沃德家族的愛德華、那位身材有些發福、留著兩撇褐色八字胡的克勞德,以及留著一頭金發的維克多這些收藏家,也全都來到了這里。
當然,還有那位來自倭國的古陶瓷修復專家小野先生也是早早來到了這里,他自然是不會錯過這樣一個給向南挑錯的機會的。
加利特帶著向南等人來到三樓之后,回頭瞥了一眼向南,抬手朝左邊指了指,笑著說道:
“喏,那邊就是文物修復室了,那件元代的殘損古陶瓷器已經放在里面了,你過去就可以直接開始修復了。”
說著,他又指了指自己和王小姐,繼續說道,“我跟王小姐他們,就在靠右邊的會客室里。”
“好,那我就直接去文物修復室了。”
向南點了點頭,轉身就往文物修復室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知道這會兒在會客室里,肯定有不少昨天見過的收藏家們已經到了,不過他沒打算過去跟他們見面打招呼,一個是自己不習慣這種場合,另一個也是沒必要,他相信那些收藏家們想要看到的,也不是自己有多么能說會道,而是自己手底下有多少真材實料。
說白了,文物修復技術的高低才是最重要的。
見向南轉身走進了文物修復室,加利特這才轉過身來對王小姐笑道:
“密斯王,我們也過去吧。”
王小姐笑著點了點頭,跟在加利特的身邊,朝著右邊的會客室里走去。
實際上,她對于古董收藏并不了解,對于文物修復就更是一竅不通了,她這次來巴里斯,純粹是作為向南的翻譯人員隨行而來的,是一個“附帶品”。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一次高端見聞,也是人生當中難得的一次經歷,雖然什么都不懂,但王小姐依然覺得每件事都很新鮮。
加利特和王小姐兩個人一走進會客室,就頓時吸引了里面諸位收藏家們的目光,一位收藏家忍不住開口問道:“嘿,加利特,你可總算是來了,向專家呢?”
“向專家到文物修復室里做準備去了。”
加利特笑呵呵地應著,一邊往里面走去,一邊接著說道,“大家再稍等片刻,一會兒就可以看到向專家的修復直播了。”
“哦,是嗎?”
小野先生這時候也笑了起來,說道,“那倒是要好好觀摩觀摩啊,這向專家可是代表了華夏文物修復頂尖水平的,修復出來的文物也一定不同凡響。”
他這話就說得太明顯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出來他話語里的調侃,明顯是不信任向南的修復水平。
這小野先生在巴里斯的文博界里還是有些身份的,也有幾位跟他關系走得很近的收藏家朋友,因此,哪怕他說的話不好聽,加利特不好多說什么,只是笑了笑,說道:
“一會兒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他也不再搭理小野先生,帶著王小姐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等待著視頻直播的開始。
加利特和王小姐兩個人剛坐下沒一會兒,會客廳前面的白色幕墻上就開始出現了轉播過來的視頻畫面,在場的收藏家們仔細一看,畫面上的那位身穿白色長袍、臉上戴著口罩的文物修復師,不就是向南嗎?
向南面前的那一堆紅綠紋相間的白色碎瓷片,就是這次要修復的古陶瓷器嗎?
“這是一件元代的卵白釉暗刻五彩戧金碗。”
仿佛是看到了在場各位收藏家們的疑惑,加利特這時候笑呵呵地開口介紹道,“這件戧金碗是我前幾年在不列顛群島旅游時,在一場小型的藝術品拍賣會里拍到的。”
“只是很可惜,在今年年初我給博物館里的展品重新布置時,一個不小心就把這只戧金碗給磕掉了,結果就碎成了這樣。”
加利特臉上帶著濃濃的惋惜之色,嘆了一口氣,“希望這次向專家能夠幫我修復好它。”
“這是五彩花戧金瓷器?”
其他收藏家們還沒怎么反應過來,小野先生就已經一臉震驚地喊了起來了。
也不怪他那么吃驚,之前他通過視頻也看不清,實際上就算看清楚了也不可能從一堆碎片中認出這是“五彩花戧金”瓷器——
因為在上個世紀90年代之前,“五彩花戧金”瓷器僅限于文獻記載,歷史上從未見過實物的流傳!
一直到上世紀90年代初,華夏的相關人員才在海外發現了五彩花戧金瓷器的蹤跡,這才立刻安排了專家趕赴境外去鑒定驗看。
這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僅限于文獻記載而從未見過實物的瓷器,真的能修復好嗎?
小野先生兩只眼睛緊緊地盯著視頻上的向南,心里面也在打鼓——
向南敢不敢動手修復他不知道,反正如果換作是自己來上,那他還真要好好猶豫一番才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