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報應(下)
在趙構想來，李衍如此好色，身體應該早就被掏空了，甚至已經垮了。
因此，在趙構想象當中的李衍，即便不是一個糟老頭子，也一定是兩眼發青、腳步虛浮、弱不禁風一幅快死了的中年的樣子。
然而，現實卻狠狠扇了趙構一耳光，李衍一點都沒像趙構所想，不僅看著比趙構年輕，還明顯比趙構要強壯得多。
這讓趙構在震驚的同時，又暗恨不已！
不過——
趙構不敢將他的真實想法表現出來！
還是那話，趙構想活著，而他的生殺大權掌握在李衍手中。
見李衍來了，不論是韋氏，還是潘氏，都趕緊去迎接李衍，甚至就連吳氏，都趕緊抹了兩把眼淚，隨即快步走到樓梯旁，等著李衍下樓。
見此，趙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當趙構看見他曾經最愛的刑秉懿以及曾跟他同甘共苦為他生了五個女兒的田春羅和姜醉媚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亦步亦趨的跟在李衍身后之后。
趙構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還是旗袍這種能將女人身材完全勾勒出來的衣服太有魔力了，他竟然覺得刑秉懿、田春羅、姜醉媚比以前更漂亮了，讓已經古井無波的他都有一點蠢蠢欲動！
在刑秉懿三人身后，還有數十女人。
這些女人，趙構各個眼熟——她們原來全都是趙構宮里的。
只不過，從前她們梳得全都是甚么“丫髻”、“雙鬟”、“螺髻”等尚未出嫁的少女所梳的發式，現在她們梳得全都是已婚女子才梳的發式，并且，其中不少人都是小腹微微隆起。
想起之前潘氏所說他的妃嬪和宮女中已有二十二人有了身孕懷上了李衍的龍種之言，趙構滿心的嫉妒和酸苦，并恨老天不公，讓他絕后，讓李衍竟然有數百兒女！
很快，李衍就下了樓。
韋氏、吳氏、潘氏等人見狀，紛紛拜道：“臣妾妾身拜見陛下。”
趙構也很快拜道：“罪人趙構拜見陛下，望陛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望大中，千秋萬代，江山永固！”
李衍先讓韋氏等人起身，然后看了趙構一會，才開口道：“你知不知道，朕不喜歡你？”
李衍是真的不喜歡趙構，甚至，如果在趙佶、趙桓、趙構三人當中選一個最不喜歡的，李衍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趙構，哪怕這三父子當中，趙構其實是最適合當皇帝的那一個，哪怕他所做的一切，像不斷逃跑，像誅殺岳飛等功臣，像放下國仇家恨鐵了心跟金人議偏安一塊屁大之地當他的太平皇帝，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環境所迫。
趙構這個人實在是太能忍了，公平一點說，對于大勢而言，這未必不是一個優點。
但是——
趙構就連別人禍害他媽、禍害他的妻子和妃嬪、禍害他的女兒、將他老爸煉尸熬油、將他滿族全都給禍害了、差點將他祖宗的基業滅了都能忍，還能不顧一切跟對方茍合！
對這樣的趙構，李衍是真心不恥，討厭至極！
李衍說出“你知不知道，朕不喜歡你？”之后，趙構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韋氏、吳氏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擔憂之色！
還好——
趙構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
因此，雖然形勢對趙構很不利，可趙構還是強自鎮定下來，然后恭恭敬敬的向李衍拜道：“趙構乃罪人，不敢奢望陛下喜歡。”
李衍聽言，盯著趙構又看了一會，然后才又道：“不過，雖說朕很不喜歡你，但就事論事說，朕得謝謝你。”
趙構沒敢冒然接李衍這話。
李衍也沒等趙構說話——說完“朕得謝謝你”，李衍就帶著眾女向圓桌走去，一邊走，李衍一邊說道：“朕不僅要謝你，還要謝你父親趙佶和你哥哥趙桓，是你們父子三人將這大好河山送給朕，讓朕可以一統天下。”
趙構怎么會聽不出來，李衍這是在調侃甚至是在侮辱他們父子三人？
不過——
趙構連之前的王八氣都忍了，哪還能忍不了這點侮辱？
趙構絲毫沒有動怒，并且還道：“是陛下英明神武，所建、所率中軍所向披靡，否則誰又能打得過強悍又野蠻的金人？”
李衍道：“誒若非有你父子三人，金人就是再厲害十倍，也絕滅不了你們大宋，朕也就沒有機會入主中原，所以說，朕能得這天下，你父子三人當居首功。”
李衍來到桌邊，然后坐下。
韋氏、刑秉懿、潘氏等人，很自覺的按照身份的高低找座位坐下。
如此一來，趙構就尷尬了！
因為，這張桌子很快就被李衍和李衍的妃嬪坐滿了，根本就沒有趙構的位置！
而那些身份不夠坐下的妃嬪，像吳氏，像張才人，全都很自覺的站到了李衍身后！
這也就導致，只有趙構一人，在不遠處尷尬的站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衍看了自己對面的姜醉媚和劉美人（就是那個傾城艷名盛于天下的劉才人，她運氣好，懷上了李衍的龍種，被李衍升為美人）說道：“在你們中間加張椅子。”
趙構聽言，心下一松，以為李衍讓人加的這張椅子是給他的。
然而——
趙構這完全是自作多情！
等椅子加好了以后，李衍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吳氏的屁股，同時對吳氏道：“去坐。”
吳氏聽言，不禁有些遲疑！
從吳氏的本意來說，吳氏是不想去坐的，哪怕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坐到那里，她的身份立即就會升為美人以上。
有人可能不解，想不明白，吳氏坐下就能升級，為甚么不愿意去坐？
那是因為，一旦吳氏去坐了，那么趙構一定會更尷尬，進而，不僅更下不了臺，還會更恨吳氏。
可吳氏又不敢不去坐。
忤逆李衍，先不說，吳氏會有甚么下場，說不準還會為趙構帶來殺身之禍。
李衍沒有逼吳氏，而是指著吳氏對趙構說道：“這是一個重感情的好女人，朕清楚的記得，那夜朕為她開包時，她哭了，怎么止都止不住，她那眼淚是為你而流的，在那之后，她經常冒著被朕懲罰之險為你求情，再加上你母親也不留余力求朕給你一個機會，另外朕考慮到你對朕得這天下有功，才有今日朕見你。”
吳氏很聰明，也很會揣摩李衍的意思。
從李衍這看似說家常的話中，吳氏聽出了一絲殺意——這絲殺意是針對趙構的，而她就是原因！
吳氏當機立斷，趕緊走過去坐下，并下定決心，以后絕不再見趙構，甚至都不能再想趙構了，否則她有可能會害了趙構。
李衍很欣賞的看了吳氏一眼，然后一指吳氏身后，對趙構說道：“你去那里站著。”
趙構聽言，趕緊裝出感恩戴德的樣子，然后走到吳氏身后站定。
等趙構站好了，李衍看著趙構說道：“朕這個人，占有欲很強，像婉兒這樣的好姑娘，朕是絕對不會讓人的，想也不行，她想你也不行，你地明白？”
吳氏聽言，頭一低，眼睛一閉，心道：“果然如此！”
趙構則趕緊表態道：“陛下放心，罪人對吳娘娘絕無半點奢望！況且…況且…”
李衍沒說話，靜靜的等著趙構將他想說的話說出來。
其實，趙構也感覺到了李衍身上的殺意，而且判斷出來了，這殺意是針對他的。
為了活命，趙構一咬牙，然后說道：“況且罪人已經不能人事，怎會再想男女之事？”
趙構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除了李衍以外，全都露出滿臉震驚之色！
消化了這個讓她們震驚的信息之后，在場曾與趙構有過關系的女人，憐憫的有之，臉露“果然如此”的有之，慶幸的有之，傷感的有之，關心的也有之…
不過——
她們怎么想的，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不管她們愿不愿意，她們此生此世都必定，生是李衍的人，死是李衍的鬼，趙構于她們而言，只是她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段該塵封起來的記憶。
見趙構為了活命連這樣話都說出來了，李衍都不得不佩服趙構的隱忍能力！
與此同時，李衍開始有些忌憚起趙構來，有些怕被趙構絕地反擊——雖然李衍不喜歡趙構，不喜歡趙構的隱忍，但李衍卻絕不會拒絕承認能忍別人所不能忍是成大事者的一個優秀的心里素質。
所以，李衍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只要朕在世一天，你就永遠都別想獲得真正的自由，你愿意當勾踐，朕不攔著你，但朕絕不當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