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三年?”
聽李衍說強大的遼國最多能堅持三年,聞煥章等人全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說實話,這要是別人做出的判斷,他們鐵定不信,可李衍數年間算無遺漏,以至于他們不能不信,至少不敢站出來質疑李衍所說的!
過了好一會,孫靜才道:“就算金國能將遼國打敗,想要吞并遼國那龐大的疆土,也非一朝一夕的事,也得以大都督您為盟友。”
李衍問:“如果金國邊吞并遼國的疆土、邊南下吶?”
喬道清道:“金國不會有這么大的胃口吧?”
李衍道:“世事難料,我們有高麗和泰封兩個大敵在側虎視眈眈,若是再跟虎狼金國接壤,再加上無法快速平定宋國,就有可能深陷那個泥潭之中,屆時將毀了咱們梁山泊五六年之功。”
不想打消這些人的積極性,李衍又道:“攘外必先安內,不滅了高麗和泰封,盲目對外擴張,必有后患。”
孫靜忍不住道:“可一旦宋國平定了田虎、王慶、方臘,大都督您可就沒有機會成為中原之主了。”
李衍微笑道:“有趙佶君臣幫咱們,咱們一定會再有機會的。”
沒了田虎、王慶、方臘,還有高托山、張仙(張先、張萬仙、號“敢熾”)、濟南府的孫列、沂州臨沂的武胡、北京大名府的楊天王、鄆州的李太子、沂州和密州的徐進、水鼓山的劉大郎,有趙佶他們這群昏君奷臣,起義軍將前仆后繼,就是一直在南宋都不會斷,所以機會有都是。
既然如此,李衍又何必著急,當然是一邊穩步發展一邊等最好的機會!
李衍道:“好了,此事就這么定了,現在說一說高麗和泰封現如今的形勢。”
見李衍意已決,盡管孫靜等人仍有些不甘,可也只能暫時將此事放下。
聞煥章道:“現如今,高麗、泰封兩地,尤其是泰封之地,民不聊生,弓復與其祖弓裔性格相似,依托佛教,愚弄民眾,統治暴虐,他泰封境內的民眾很多不惜九死一生逃到咱們這邊,境內反復出現暴亂。”
李衍道:“這些逃過來的人好生安置,另外也要甄別是否有細作混入其中…其實也不能全怪弓復,他那政權不穩定,內部勾心斗角,又要擔心我和高麗吞并他,進而拼命擴軍,一郡之地就要養十四五萬軍隊,不橫征暴斂,怎么可能維持?”
聞煥章道:“大都督說的有道理,不過臣下認為,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不是人主,大都督可能不知,這弓復如今的生活無比奢華,穿金帶銀不說,連睡的床都鑲滿金玉,短短兩年之間,納二百多妃嬪,早已不復當年的智勇。”
李衍感嘆道:“權力腐蝕人心之快,超乎想象!”
沒有比較,就沒有差距,與弓復一比,李衍本就高大的形象如今又拔高了許多。
可以說,水泊梁山從一伙小小的山賊走到如今,皆是李衍英謨睿略、豁達大度、知人善任,若非李衍數年之間算無遺策,戰無不勝,不可能創下此大業。
可即便如此,李衍仍不懈怠,致力帶領這個勢力穩步又快速的向前。
其實這也是孫靜等人勸進的原因之一,田虎、王慶、弓復之流都能稱王,而英明神武的李衍卻只是一個大都護,他們這些手下怎么能甘心?
李衍又道:“我那兩個丈人現如今斗得怎么樣了?”
聞煥章道:“李太師如今軍政一起抓,正春風得意,前不久還派人來說,他夫人想女兒了,想要來咱們漢城探望兩位娘子,臣等猜測,李太師可能有與咱們休好之意,此事還請大都督您定奪。”
李衍道:“人倫常情,不能泯滅,答應他吧。”
這當然只是借口,具體怎么應對,還得看李資謙的夫人跟李佳人和李瓷炫說什么,然后再做決定。
聞煥章應道:“是…高麗王雖然失去軍政大權,但也沒有完全坐以待斃,他設養賢庫,儲存獎勵學術的基金,同時廣設學舍,置儒學六十人,武學十七人,起用近臣進行管理,選取名儒作為博士,以求培養人才,他應是想用這些人與李資謙對抗。”
李衍道:“高麗也不是鐵板一塊…那高麗和泰封的關系如何?”
聞煥章道:“有緩解的趨勢,不排除他們會聯合在一起。”
李衍問:“咱們如果出兵,有多大機會打下泰封?又有多大機會連高麗一塊打下?”
喬道清道:“如果高麗不出兵,咱們有九成把握打下泰封,不過,泰封如果支持不住,勢必要倒向高麗,那樣的話,咱們最多有六成勝算。”
李衍皺眉道:“只有六成?”
喬道清道:“至多…咱們的兵力雖然有二十萬,可其中有近十萬是新兵,而高麗至少有十五萬長年與遼國和金國對峙的善戰精兵、十萬訓練有素的精兵,再加上泰封的十四五萬兵馬,在兵力方面,咱們一點都不占優勢,最主要的是,他們是守方,咱們是攻方。”
李衍沉默了一會,道:“也就是說現在還不是開戰的時候?”
喬道清道:“很容易出現慘勝的情況。”
李衍沉默了一會,看向蔣敬,問道:“現在樂浪、真番二郡的民比是多少?”
蔣敬道:“樂浪郡漢民占七成多一些,真番郡漢民占六成多一些。”
李衍差異道:“此二郡漢民占比這么大了嗎?”——在李衍的印象當中,一年前還是大約是一半一半。
聞煥章道:“前不久我們遷五十萬高麗民前往臺灣郡,又遷一百萬漢民來樂浪、真番二郡。”
此事他們上報過,只不過李衍讓他們便宜行事,所以才不知道個中細節,聽了聞煥章的解釋,李衍了然,問:“沒有強迫吧?”
聞煥章道:“我等怎敢,他們是被咱們所給出的移民待遇所吸引,主動報的名。”
李衍沒問具體細節,只是道:“你等切記,不可失信于民!”
眾人齊聲應道:“是!”
李衍又問:“今年的收成如何?”
蔣敬道:“大豐收!占城稻很適應這片土地,畝產一點也不比在宋國低,秋收時,百姓無不滿臉笑顏,對大都督您歌功頌德!”
李衍聽罷,暗松了一口氣!
這是立國的根本,他們總不可能始終靠搶來過日子?再者說,過幾年天下大亂,他就是想搶,也沒地方去搶。
李衍道:“這么說,咱們不缺糧了?”
蔣敬小心翼翼的說道:“大都督您賑災的范圍若是不再擴大,咱們的糧食應該不會缺。”
李衍在山東、河北兩地的聲望,可是用錢糧硬生生的砸出來的。
這固然為李衍和水泊梁山在山東、河北兩地打下了堅實的根基,可也著實是給了水泊梁山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實話實說,要不是李衍得了半個高麗的財富,是絕難這么干的。
李衍道:“我盡量控制。”,隨后又問:“對于宋國借錢銀一事,你們怎么看?”
孫靜道:“萬萬不能借,宋國借錢是要打田虎、王慶、方臘,若是被宋國平定了內亂,興許就會打大都督您的主意!”
蔣敬道:“咱們是有些余錢,可咱們的開銷也很大,以至于財政壓力非常大,所以最好不借,以免有突發事件,咱們的財政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