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微微醉意的李衍,推開了自己的房門,進入其中,習慣性的想將袍子脫下,卻看見劉慧娘就靜靜的坐在對面的桌旁,便又將手放下了,暗道:“這幫家伙,還真會來事,直接就把人給我送到房中了!”
李衍徑直走到了劉慧娘對面坐下,然后肆無忌憚的打量劉慧娘!
劉慧娘又羞又惱又怒,可是卻又不得不隱忍,因為她還想憑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李衍放她離去!
平復了一下心神,劉慧娘輕啟朱唇,道:“寨主,你的梁山泊將大禍臨頭。”
李衍淡淡一笑,然后看著劉慧娘說:“哦?女諸葛準備如何說服我放你離去?”
劉慧娘心中一驚!
她沒想到,李衍竟然連她家人無事叫著玩的綽號都知道!
這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她可是很少拋頭露面!
這次要不是舉家搬去泰安州,她也不可能拋頭露面。
說起來,這事還得怨劉廣。
官迷劉廣,失了差使,心情無比懊惱,進而時不時的就大發脾氣。
前幾日路經東昌府的時候,劉廣又隨便尋個由頭將她哥哥劉麟給打了,結果惹得她祖母不悅,說了劉廣幾句。
劉廣一氣之下,就獨自一人牽馬走了。
劉慧娘見狀趕緊追了過去,因為他們這一家人,也就她說話,自負的劉廣才能勉強聽進去幾句。
結果,碰到了朱富、皇甫端等人,然后她就被擄上了梁山泊。
劉慧娘故作鎮定道:“真想不到寨主竟然連奴家都知道。”
李衍看著劉慧娘的雙眼,道:“這世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才智,所以,你不用跟我說你想到的對策,因為不論你跟我說什么,我都不會放過你,在我眼中,你的威脅比你爹劉廣、你兩個哥哥劉麒和劉麟、你爹的朋友景陽鎮陸路兵馬總管云天彪他們加到一起還大,沒有你,他們那些人成不了氣候。”
劉慧娘大驚失色!
她萬萬沒想到,李衍對她、對她家人竟然了若指掌!
李衍悠悠地說道:“你真以為我是因為你有閉月羞花之貌才不惜臉面和我梁山泊的紀律強行納下你嗎?”
劉慧娘臉一紅!
這時的人都講究個含蓄,尤其是有點身份的人,哪有李衍這樣說話這么直接的?
劉慧娘心中羞惱道:“登徒子!”
不過劉慧娘很快就收斂心神,然后靜靜的看著李衍——看李衍到底還能說出什么驚人的話來!
李衍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直言不諱道:“不可否認,你很漂亮,比我見過的絕大多數女人都漂亮,讓我非常心動,但真正讓我不顧一切得到你的,卻不是因為你的美,而是因為你的才智,你那堪比諸葛孔明的才智…”
不知為何,聽了李衍這孟浪之言,劉慧娘不僅臉蛋更紅了,心里也燃起了一團火!
李衍繼續道:“相信我,只有我才能讓你完全展現你的才智,因為只有我完全相信你有勝過任何男人的才智,所以你最好盡快說服你自己,然后你就可以盡情的展現你的才智了。”
雖然家里人都夸她聰明,還都管她叫女諸葛,也都寵著她,可在這個男權社會,她說話仍是毫無份量,否則她父親劉廣也不至于失了差使,因此,聽了李衍之言,劉慧娘不禁有點蠢蠢欲動!
過了一會,劉慧娘故作平靜的問道:“寨主準備怎么安置奴家?”
李衍道:“你如果一心一意跟我,我就娶你為妻,你如果三心二意,我就納你為妾,總之,你這個人我要定了。”
聽了李衍這霸道又無恥之言,劉慧娘實在是忍不住道:“寨主不是替天行道嗎?這等行徑哪對得起‘替天行道’這四個字?”
李衍笑道:“讀過書明事理的人,大多數已經在朝廷里面當官了。所以我要對抗朝廷,只能用一些蠢一點的人。對于那些蠢人,就絕對不可以跟他們說真話,必需要用宗教形式來催眠他們,使他們覺得所做的事都是對的,所以“替天行道”只不過是個口號,跟“阿彌陀佛”其實是一樣的。你是一等一的聰明人,我如果用這假話催眠你,那是侮辱你,也是自取其辱。”
聽見李衍如此直白,劉慧娘都不知道該如何接李衍這話了!
過了好一會,劉慧娘才看著李衍問:“寨主不想招安?”
李衍道:“那是死路一條。”
猶豫了一下,劉慧娘道:“寨主這梁山泊雖有八百里水泊為天險,易守難攻,但它畢竟只是彈丸之地,絕無成大事的可能,此地與東京汴梁相距不遠,東京禁軍號稱八十萬,雖因貪官污吏吃扣空響已成虛數,但也應該有二十余萬,倘若只來一成,寨主這梁山泊也斷難抵擋。”
宋太祖開寶末年,全軍兵力三十八萬人,其中禁軍十九萬人;宋仁宗慶歷五年,全軍兵力一百二十六萬人,其中禁軍八十二萬人;幾年后的皇佑初年,總兵力已經達到一百四十萬人,這也是史書可見的北宋兵力的峰值。到了宋哲宗朝,歷經王安石改革裁軍,宋軍總兵力仍有八十萬人,其中有禁軍六十萬,廂軍二十萬。
宋徽宗崇寧五年樞密院報告,禁軍缺額二十四萬,新招兵十萬,仍缺十四萬。
按照北宋亡國后,李綱的反思,徽宗朝禁軍中往往只有名額,卻寧可空缺不補充兵員,軍中連一半的人都沒有。
到了政和年間,童貫統兵,河北地區的軍隊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留下的名額拿來吃空餉,攢出錢來送給皇帝揮霍。原本屯駐重兵的陜西地區,軍隊力量也虛耗殆盡,到東京被圍困,西軍統帥種師道帶來的援軍,不過一萬五千人。吃空額吃到這個份上,可以說是登峰造極,八十萬兵馬,吃掉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所剩不過二十萬左右,扣除陜西、河北邊境的守軍,人口過百萬的東京汴梁還能有幾個兵在?連六萬金軍都抵擋不住。
當然,對于李衍這個現在只有一營戰兵的土匪而言,北宋仍是絕不可挑戰的龐然大物,所以劉慧娘的分析的并不錯。
李衍笑說:“現在就開始幫我謀劃了,真不愧是我的賢內助。”,然后李衍語氣一轉,道:“放心吧,我有全盤規劃,以后我慢慢說給你聽…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咱們歇息吧。”
劉慧娘大驚失色,然后連忙穩定心神,再然后故作平靜道:“求寨主先給奴家幾天考慮的時間…”
李衍探過身去一把抓住了劉慧娘的胳膊,然后來到劉慧娘身前一貓腰將驚慌失措的劉慧娘抗起,再然后一邊往床邊走、一邊說:“你多智如妖,我沒握住完全掌控你,所以不管你這是不是緩兵之計,我都得將它滅殺在萌芽當中,實話跟你說吧,不將你煮成熟飯,我的心里是絕不會踏實的,另外,我這個人的缺點不多,但性急卻是其中之一,你以后多提醒我點…”
三日后,李衍和劉慧娘大婚,水泊梁山大慶三日。
一個半月后,劉慧娘有孕在身,水泊梁山又大慶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