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后面的一所草屋內,側首有一個小門。
門是開著的,里面有陣陣讓人作嘔的惡臭傳出來。
阮小七道:“這里莫不就是他們宰人卸肉的地方?”
想到這里可能就是那人間地獄,李衍頓時就感覺胃里一陣翻涌!
如果沒有這個感覺,李衍也就不進去了,因為看了那人間地獄很有可能會做噩夢!
有了這個感覺之后,李衍當即就決定進去看看:“未來我十有八、九是要上戰場的,如果連這都不敢看,我沒準會因為不適應戰場上的慘烈而把命丟到戰場上!”
決心一下,李衍就想進入其中。
武松攔住李衍,然后先李衍一步進去——武松這是怕李衍碰到危險!
阮小七也攔下李衍,直等到武松說:“里面沒危險,不過哥哥最好莫要進來了。”,阮小七才不阻攔李衍。
已經猜出里面是怎樣人間地獄的李衍,并沒有聽武松的勸,而是調整一下心態邁步進入其中。
阮小七緊跟在李衍身后也進入了其中。
密室里很暗,只有一碗油燈。
過了一會,李衍才適應里面的光線。
隨即,李衍就毛骨悚然并膛目結舌,心中的那種驚駭之感簡直無法用言辭來形容!
(共建和諧,就不具體描述了。)
當兵的時候,因為搏斗水平高,李衍曾被選進維和部隊在馬里駐扎過大半年。
那段時間,李衍可以說是見慣了亂世,也見貫了生死,甚至親手射殺過亂軍。
可看到這人間地獄,還是讓李衍沒忍住吐了出來!
而武松和阮小七則卻仿佛沒事人一般!
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是心狠手辣的冷血戰士!
等李衍吐得差不多了,武松才道:“哥哥,那邊還有一個活人。”
聽武松這么說,李衍順著武松的目光看去,就見亭柱上綁著一個衣服被剝光耷拉著腦袋的大漢。
這大漢應該是被麻翻了綁在這里準備開膛破肚。
可能是正趕上阮小七跟孫二娘打起來了,孫二娘叫人幫忙,正準備給他開膛破肚的人把他撇下跑出去助戰,他才僥幸撿了一條命。
李衍道:“救他下來。”
言畢,不小心又看到那人間地獄的李衍,忍不住又開始嘔吐!
武松和阮小七將那人放下來,然后找到解藥,調了一碗,再然后扯住那人的耳朵,灌將下去。
等李衍終于適應了,那個僥幸的大漢也如夢中睡覺一般爬將起來!
一見到這人間地獄,再一見到李衍、武松、阮小七這三個陌生人,那人一個鯉魚打挺跳將起來,隨即踉蹌著退到了墻角!
阮小七撇嘴道:“你這呆鳥,早有這般警覺,又何至于被人麻翻差點成了饅頭餡!”
聽了阮小七之言,看到他自己一絲不掛的窘境,再想到他在倒下之前酒家一邊拍手、一邊叫道:“倒也!倒也!”,大漢大致就猜到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衍擦了擦嘴角,然后說:“漢子,以后在江湖上行走謹慎一些吧。”
言畢,李衍就走出了這個一定會讓他做噩夢的人間地獄。
見李衍離開,武松和阮小七也跟在李衍身后走了出去。
五個哨探又搜找到了不少金銀酒器,然后將這些金銀酒器連同那五六千貫金珠寶貝全都搬到了他們從后院找到的一輛馬車上,再然后將酒店前前后后都撒滿食油。
就在李衍準備讓阮小七去催促密室中的大漢出來然后點火燒了這家黑店的時候,一個帶著一百零八棵人頂骨做成的數珠的行者提著兩把寒光凜凜的戒刀從那草屋內走了出來。
但見:
前面發掩映齊眉,后面發參差際頸。皂直裰好似烏云遮體,雜色絳如同花蟒纏身。額上界箍兒燦爛,依稀火眼金睛;身間布衲襖斑斕,仿佛銅筋鐵骨。戒刀兩口,擎來殺氣橫秋;頂骨百顆,念處悲風滿路。啖人羅剎須拱手,護法金剛也皺眉。
李衍突然想起一人,就是武松那兩把雪花鑌鐵打成的戒刀的原主人。
算算時間,正對,李衍暗道:“應該就是那人了,只是…他到底是誰?”
行者來到李衍等人身前,躬身拜謝:“謝謝幾位恩公的活命之恩!”
武松一請李衍,道:“行者,要謝,就謝我家哥哥,是我家哥哥讓我和七郎救得你。”
李衍道:“休要說謝,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誰都有落魄的時候,行者你便自去罷,日后行走江湖多加小心。”
行者搖搖頭,道:“灑家一生從未欠過任何人,如今卻欠恩公一條命,恁地大因果不了,灑家如何能安心降妖除魔?”
行者隨后又問:“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這行者能有一百零八棵人頂骨做成的數珠和兩把半夜里嘯響的雪花鑌鐵戒刀,實力必定不弱。
想到這些,李衍不禁動了招攬這個行者的心思,便道:“在下李衍,請問大師法號?”
行者道:“灑家廣慧…最近江湖上風傳,濟州府的梁山泊出了一個奢遮的好漢,可是恩公?”
阮小七與有榮焉道:“正是俺家哥哥!”
這時,武松突然想起一人,道:“我聽聞,少林分院屏風嶺少林寺有一梵衲僧,法號廣惠,最是嫉惡如仇,一對雙刀不知斬殺了多少江湖敗類,頭陀,那廣慧該不會就是你吧?”
廣慧一臉慚愧:“是灑家…想不到灑家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瞎了眼,在這荒郊野嶺失了造化,如果不是有恩公搭救,灑家現在恐怕已經變成饅頭餡了!”
阮小七打量了廣慧一會,道:“頭陀,你既執念于因果,莫不如就跟俺們上梁山聚義替天行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