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的道場就在混沌之中。
混沌之中混沌之氣無窮,但通天召來的混沌之氣其實不多。
不過方圓千米的混沌之氣將徐思遠緊緊包裹起來。
混沌之氣再多一些徐思遠便會承受不住了。
這些混沌之氣是不算多,但今日他徐思遠可以在混沌中修煉,他日他必能能再入混沌。
此等機緣,絕無僅有,再難復制!
徐思遠在混沌之中沉睡,徐思遠嘴角帶著微笑,也不知徐思遠是夢到了什么還是悟到了什么。
見混沌之氣傷不了徐思遠了,通天直接來到地府之中。
奈何橋頭,未見孟婆。
通天輕聲道:“我既然來到地府,后土你怎能吝嗇一見。哪怕是在你的地府,我要找總是能找到你的。”
后土出現在奈何橋上,不過是背對著通天。
“過往如夢,少女做婆,實在是無顏再見!”
通天輕聲道:“吾等眼中,哪來美丑。”
“吾一介女子,其實還是在乎容顏的!”
通天搖頭道:“你不是不能見我,你是覺得無顏見那死去的祖巫與億萬巫族吧,只是逝者已逝,你既掌輪回,當看淡過往曾經。”
“哪有那么容易,別叫我后土了,還是叫我孟婆吧!”
孟婆輕嘆一聲,孟婆終于轉過身來:“教主你今日到地府中來做甚?”
“許多人都以為你死了,包括,包括我那弟子!”
通天輕聲道:“但我等圣人都知道你孟婆的存在,只是你難道就打算一直呆在地府之中?”
“地府幽暗,難見春秋,幽魂日哭,百鬼夜泣,這里實在不是宜居之所!”
后土摘取了一朵彼岸花,后土將彼岸花放在鼻尖輕嗅。
“地府之中,也有花開。”
“既見花開,便已知足!”
孟婆輕聲道:“我已經很知足了。”
通天嘆道:“只是知足,卻非快樂!”
后土問道:“若有一日你通天拿不起你手中的劍,你的心中可會有悲傷?你可還會覺得快樂?”
“肯定會悲傷吧,”通天答道:“拿不起劍的通天就沒資格做通天了。”
孟婆輕聲道:“我本是祖巫,但卻沒了巫族的肉身,所以這世上再無后土,只有孟婆。”
“會有后土的!”
通天將那滴盤古精血遞到孟婆面前:“拿著吧,一滴精血,一位祖巫。”
“若有祖巫歸來,自當是你后土。”
孟婆的眼中第一次出現淡漠之外的情緒:“父神精血,哪里來的?”
“蚩尤將盤古之心送給了一塵子,一塵子又從陸壓手中換來了兩道祖巫精氣,我在混沌中出手便有了兩滴祖巫精血。”
孟婆的聲音低下來:“是他呀!”
“嗯,我截教門人眾多,但截教萬仙,我覺得唯有一塵子過得最苦!”
“我還記得當初在昆侖見到他時,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他心中滿是惶恐與不安!”
“等我開口收他為徒后,他臉上那個笑啊。”
“那笑容很真實,他在笑他再不可能被隨意打殺了。”
“其實他最初所求···不過活著。”
“只是我都沒想到看起來那么小心的一塵子竟會開口向大師兄索要煉丹之術。”
“我有時也會想他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那么不安,才會想要抓住一切可以改變他命運的東西。”
“只是后來他倒是不再那么不安,但我這做師傅的還是看得出來他的心中藏著擔憂,對我截教未來的擔憂。”
“他曾經想為他自己而活,但最終他心中裝下的卻是我這個師尊和截教!”
通天輕聲道:“所以我為一塵子傳法,但我從來沒要求他具體要如何修煉,我覺得他已經夠苦了。”
孟婆輕聲道:“他也許并不覺得辛苦。”
通天道:“但我這做師傅的看得心疼,我截教興亡的擔子太重了,有時我都覺得肩頭沉甸甸的,可他卻總想為我分擔一點。”
“入四海,上昆侖,去巫族,上天庭···,他總是很忙!”
孟婆問道:“所以還有一滴父神精血是給他了?”
通天輕輕點頭。
孟婆竟然輕輕笑了一下:“是你通天的弟子,又走得是我巫族煉體的路數,洪荒之中也只有他有資格用父神的精血了。”
“那么這滴精血便送給你了。”通天道。
孟婆道:“你通天倒是大方。”
“本就是你巫族的東西,不論是孟婆還是后土都算我通天的妹妹。”
“父神分家時將自己的心臟留給你巫族,那么如今我通天總不能占我妹妹們的家產。”
通天又道:“巫妖之戰時我通天沒幫上忙,但這滴精血對你還是能有所幫助。”
孟婆輕聲道:“巫妖之戰時你通天想過幫我巫族沒有?”
“自然是想過的!”通天道。
“所以你通天還是不夠強啊,”孟婆輕聲道:“你通天要是有父神那樣的實力,什么大勢、因果、命運又算得了什么。”
“你通天還不夠強呀,所以這滴精血通天你自己留著吧。畢竟我即便得到這滴精血也不會走出地府。不出地府,精血無用。”
“這是為何?”通天問道。
孟婆緩緩道:“吾等祖巫使得不周傾倒,此乃大罪。”
“蚩尤和他手下的巫族是無辜的,十二祖巫唯我還活著,此等罪孽自該由我承擔。”
孟婆認真的道:“此罪我一肩擔之,罪孽不清,我勢不出地府!”
通天看著孟婆,十二祖巫唯有她活著。
她獨自擔起巫族的罪孽,想必很辛苦吧。
似乎知道通天在想什么,孟婆輕聲道:“不苦,真的不苦!”
通天的目光望向血海:“冥河并不安份,若有一日,我必出手幫你。”
孟婆沒有拒絕。
通天這時道:“那我也該走了,我通天也是還不夠強啊?”
通天走了兩步回頭道:“我還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走出地府。”
孟婆無所謂的道:“以后再說吧。”
通天問道:“若有一日你走出地府,當叫你孟婆還是后土?”
孟婆頓了許久才答道:“那要看有沒有人還記得我了,是否還會記得曾經有一位叫后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