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痕跡
“算了。”鷹眼叫住千江月。
他不愿意千江月去冒險，除了風險過大之外，收益也很小。
無論如何，鷹眼都不會認為以他們人類的軀殼，能夠順利去到博學之門前。
甚至，連踏上第一級階梯都相當困難。
“算了之后呢？我們回去？”千江月反問。
他的問題不算尖銳，但鷹眼三人不好回答。
“只是試試，你的白頭鷹在剛進入的時候不也沒事？”千江月又說了一句。
隨后，他將尼龍繩交給鷹眼，“抓穩，別松手。”
“小心。”鷹眼沒有繼續勸說。
千江月沒有回答，他一定會小心謹慎，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揮了揮右手之后向博學之門所在走去。
右腳踏上漆黑的土地后，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忽然變得重了些，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身體也越來越重，越來越難走。
奇怪，像重力增加了一樣。
千江月心想。
直到連正常走路都要呼吸的時候，千江月終于來到第一級臺階前。
他仔細看了一眼第一級臺階，與普通的臺階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隨后，他又環顧四周，沒看見鷹眼所說的景象。
放心，我運氣不錯，一定會沒事！
千江月在心中對自己說。
接著，他的右腳抬起，踏在了第一級階梯上，然后，右腳用力，身子上升，左腳離開地面，向前移動之后也放在了第一級臺階上。
“奇怪，沒事啊！”千江月翻了個白眼。
他不認為鷹眼會在這種事情上騙自己。
就在他準備踏上第二級臺階時，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黑暗，如籠罩了整個世界。
這一刻，千江月發現自己好像身處星球的中心，周圍都是暗紅色的熔巖。
下一秒，星球猛地爆開，他身處的星球毀滅了。
碎片以極快的速度散開，向黑暗中飛去。
“這是…”發現自己的身體沒問題的時候。
千江月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四散開來的碎片上，他發現，這些碎塊上，好像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隨著他注意力的集中，視線中的碎塊也被逐漸放大。
接著，千江月看見了，在碎塊上方。
是一個獨特的文明，一個有著求生欲望的文明。
這一文明在碎塊四處飛散的過程中越來越小，越來越弱，似乎下一秒就會逐漸消失。
在文明消亡前的瞬間，一道亮光從碎塊中出現。
正處于消亡中的文明開始穩定，不再迅速縮小。
隨著時間推移，也就1到2秒的時間，千江月看見碎塊的后方出現一個類似于賽車游戲中的氮氣加速一樣的光。
碎塊的前進方向開始改變。
“難道說，在星球滅亡的瞬間，這一文明成功自救？”千江月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他將注意力轉向了其余的碎塊。
如他所想，不同的碎塊上有著不同的文明。
這些文明的結構、科技路線以及文化都有非常大的區別。
與第一個碎塊上的文明竭盡全力活下來一樣，其余碎塊上的文明也在做各種各樣的努力的嘗試。
在威脅整個文明的危險之下，有的文明能找到自身的出路，但有的文明，只能默默消散在無盡的黑暗當中。
“這是什么意思？”千江月舔了下嘴唇。
“難道說，進化的基本單位是以文明而不是以個體？還是說，想要進化，前提是能夠在遇到文明危機時能夠安然度過。”
千江月說了兩個猜想。
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身后傳來拉力。
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向后拉去。
身子離開臺階之后，周圍的一切恢復正常。
“你們…”千江月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你沒事吧？”九相高聲問。
“沒事，第一個臺階沒問題，我正準備踏上第二級臺階看看會發生什么。”千江月回答了九相的問題。
“那你看到了什么？”鷹眼問。
千江月將自己看見的內容簡單說明了下。
他順便也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之后，鷹眼、九相還有箴言討論起來，其中最重要的是鷹眼的意見。
讓兩人感到奇怪的是，鷹眼沒有給出自己的意見，他選擇沉默。
千江月重新回到第一級階梯，剛才的景象再次浮現。
已經看過一遍的千江月沒有再重看一遍，他再次抬起右腳，來到了第二季臺階處。
這一次，千江月的眼中全是點、線、面等純圖形，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注意放大之后，這些圖形上方有著許多一眼就能明白意思的圖案。
生物的進化。
從單細胞生物開始，然后是腔腸動物、藻類植物、扁形動物等等。
千江月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最前端，他的視線很快開始后移。
在圖案前方的位置，他看見了人類形狀，或者說類人型的生物。
雖然是在接近前方的位置，但是卻占有相當大的范圍。
再往后，千江月只能找到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后面的生物都是‘群魔亂舞’的狀況。
一些極端的進化在走到盡頭之后，末端逐漸隱去，不再出現。
圖案的維度越發高級，再后面，千江月已經無法用思維去理解，他只能去感受。
不停變化的圖案，實際上，這許多圖案的疊加只是更高維圖案的某一面，而在這一面上方，有數不清的文明在誕生和毀滅。
千江月眉頭緊皺。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雖然暫時還沒有很好的理由去反駁，或者讓心中放下芥蒂。
于是，他再次向上踏去。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四散開來，散布成無數不同的物質，而他的意識，也分布在無數物質之上。
他的意識能夠感受到不同空間和不同時間的環境變化。
換而言之，在這種狀態下，他能夠在一秒鐘體會一生的經歷。
而這，只是最簡單的作用。
更大的作用在于，超越光速的信息傳遞。
宛如通常意義上的‘神’一般。
千江月仔細感受著，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他也確信，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這一誘惑，除非這人，根本不是人類。
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依然會毫不猶豫踏上這一層階梯。
現在的他，是否還是‘千江月’，依然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