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赤瞳之死、滄月暴走
英靈的獻祭最終導致了滅世黑泥的傾灑而下。
在某個平行宇宙里，名為武藏的女孩面對的也是類似的場景。
從者ncer，趙子龍已經護主而亡，魔神王還在復蘇的過程中，前進每一步都相當艱難。
發生在不同的地點，卻同樣令人感到最深的絕望。
“不…”葉之琉的情緒近乎崩潰，他的眼眶已經紅了。靜謐之哈桑，他相當喜歡的一個女孩，是杰克不多的朋友，她總是怯生生的，有時又帶點頑皮，除了對毒有抗性的英靈，沒人可以接觸她的皮膚。可是她現在在哪…
還有美杜莎，美杜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戰斗了，她摘下了眼罩，戴上了眼鏡，教書育人，也死了…
齊格飛…一直都被調侃為對不起先生的齊格飛…
怎么可能啊…
分明是善良的，分明是純粹的熱愛的生活著啊…
為什么會死？
滄月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事情已經發生了，犧牲也出現了，帝國的行動就是如此恐怖么？就像命運一樣，不論你怎么去撥動它的齒輪，最終都會回到正軌。那是近乎殘酷的統治力。
沒人會知道，這末日般的場景，是以千萬億人的生命為代價開啟的，這已經接近了原罪的范疇，哪怕是高級宇宙的戰爭也很少出現這種傷亡。
他能感到身體變輕，因為星球內部的抑止力被屏蔽了，與抑止力連接在一起的英靈座都位于世界外側的平行空間，那里的英靈都無法出來。
他們找對了方式，用堪稱教科書式的配合終結了型月不滅的神話，木已成舟，改變不了了。
“不…還能改變…”葉之琉似乎在自言自語。
他的手中，創生之柱由小變大，六面體上，六種不同顏色的光芒閃爍，最后綠色的光芒壓過其它光芒，在他手中化為了晶瑩剔透的…
時間寶石 他決心動用時間寶石，這可能是次元宇宙唯一能逆轉時間的力量，擁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可無數細絲不知從何處而來，一剎間快若驚雷，連滄月都略顯吃驚！“小心！”滄月試圖攔住，但時間就是這么毫不留情，滄月也只能出言提醒，手中寒光耀眼，一朵冰薔薇試圖攔截。
葉之琉剛剛舉起時間寶石，就感到一陣劇烈的痛苦，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細絲穿透了冰薔薇，緊接著，刺眼的血紅色清晰的覆蓋葉之琉的眼簾。
他的手掌被齊根切斷，一秒后才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雷神級的在那細絲面前都毫無抵抗能力，體內名為創造與生命的基因能量剛剛騰起就在細絲攜帶的基因能量中衰弱下去，鮮血以井噴的方式濺出，肘子落入地面。
細絲還沒停止攻擊，洞穿了葉之琉的膝蓋后才逐漸收回。
“該死！你們這些混蛋！”滄月橫眉豎目，素手一揮，極寒的冰層化為冰盾浩浩蕩蕩的沖向四方！
但德爾塔斯傲然立于冰盾之上，嘴角掀起嘲諷的笑容。
在圣杯大源形成的漩渦之中，一臉滿足的派克斯頓收回自己的意識體，渾身上下魔力迸發。
“archer！”葉之琉瞪著德爾塔斯，眉頭和眼眶因為劇痛而扭曲起來，他咆哮著吼道，“給我…殺了他！！”這是歇斯底里的嘶吼，幾乎已經喪失理智，仇恨的目光籠罩著德爾塔斯。
英靈衛宮響應他的召喚出現，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憤怒！他之前在前線，在大埃阿斯這位正主的幫助下投影出熾天覆七重圓環防御亞迪爾號的自爆攻擊，沒能跟上御主降臨的步伐。
現在姍姍來遲，已經晚了，他的憤怒顯而易見。
尤其是，御主受到了重創，一只右手連帶著令咒消失。
盡管他的身體與普通人不一樣，可斷臂之痛何其殘酷？
archer的手中凝聚出漆黑的大弓，伴隨著低低的厲喝，一發幻想崩壞級偽·螺旋劍射出！
“轟——！！！”
正中目標，方圓千米，就算是黑泥都被瞬間炸開。
但德爾塔斯臉上的面罩合攏，臉接幻想崩壞毫發無損，肆虐的魔力火焰掃過他堅實的身體，可他依舊站在原地，盡管所處的已經變成深坑。
“還來么？”
面對英靈衛宮和冰之滄月雙重夾擊，他笑了笑。
天空忽然傳來異響。
“咕嚕咕嚕…”圣杯大源不知何時傾灑出更多的黑泥。
黑泥滅世，黑影降臨，黑紅色的圣杯碎片噼里啪啦的落下。
被沾染圣杯碎片的英靈，自我意識強烈的被生生吞噬。
若是精神不夠強的，則直接墜入黑化的深淵。
過往的戰斗中曾經遺留過一些黑化狀態卻能保持自我意志的英靈，比如黑化吾王阿爾托莉雅·ater，她是本尊的黑化狀態，受肉后選擇沉睡，在上一次攻擊中，亞瑟王就喚醒過她。
而如今，陷入黑化狀態的英靈已經不能稱之為英靈了，從到靈核都被圣杯內濺落的黑泥污染，對于型月世界來說完全是滅頂之災。
從太空中俯瞰，奧茲曼迪亞斯所統治的星球已經被黑紅色的紋路覆蓋，星球內部的地脈正在崩潰，巨量魔力化為巖漿噴涌到幾千米高的天空。
當拉美西斯二世趕到時，他的腦子里只想著一件事。
奈菲爾塔利！
第二個想到的，是以兄妹相稱的…尼托克麗絲。
從這一刻開始，王者的臣民，王者的摯愛全部消失。
摧毀第一顆行星后，第二行星，征服王統治的疆域也被摧毀，所幸亞歷山大大帝本人不在。
但也正是他不在，導致整個馬其頓完全崩落了。
卡美洛一樣損失慘重，周圍的衛星城幾乎全滅，亞瑟王看著這一切，又是作何感想呢？
黑泥的推進直到第三行星后才逐漸停止下來。
因為屏蔽波的消失，肅正之力的強大效果開始肅清罪惡。
“型月”靈子計算機里儲存著整個人類文明的資料，建立在現實世界中的迦勒底亞斯只是借用了它的外形而已。這臺靈子計算機位于月球核心，月之圣杯戰爭就是圍繞著它爆發的。
而現在，這里爆發的卻是兩位少女之間的戰斗。
“離開這里！我不想和你打！”赤瞳的聲音中可沒有客氣，村雨與八房碰撞，摩擦出劇烈的火花。
她們的攻擊方式沒有任何劍技在內，只是以“太刀”這種武器發出的極致碰撞，快到肉眼都無法捕捉的刀風在虛擬世界里極速閃爍。
赤瞳的劍技相當精湛，隨著戰斗繼續已經把黑瞳完全壓制下去，黑瞳根本沒時間動用系統權限，也無法遠程關閉赤瞳上傳意識的身體。
“主人，幫我解決她的意識載體。”黑瞳竟然呼叫了支援。
這幾乎是作弊的行為，黑瞳的嘴角掀起了冷笑。
德爾塔斯已經收到了信息，立刻選擇撤退，他的嘴角掀起了殘忍的笑容，和黑瞳如出一轍。
“該死！”archer臉色很難看，德爾塔斯離開的速度快得驚人，哪怕披著一身看上去就十分厚重的金色鎧甲，也還在提速。能臉接偽·螺旋劍，足以見得這鎧甲堪稱恐怖的防御力。
他逃跑的功夫是練到了極致么？葉之琉咬牙切齒的起身，將斷掉的手臂狠狠地按在傷口上，胡亂的收回寶石，一瘸一拐的向德爾塔斯逃遁的方向走去，他收到了求援的信息，他的赤瞳…
該死！
他強行凝聚意識，手掌平攤，強行打開通往實驗室的大門！
“赤瞳…”他喃喃自語，危險正在向她逼近。
這是娜塔莉亞贈送給他的禮物，他卻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用過了，而赤瞳…他的管家現在又在哪里？
葉之琉停下腳步，他看見了渾身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男人。
“抱歉，你來晚了。”德爾塔斯的面罩張開，沖葉之琉一笑。
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目光隨意掃視，很快在巨大的車間里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葉之琉搖頭，不敢相信這一切，他渾身上下都寒毛倒豎。
沉睡的少女膚若凝脂，德爾塔斯看到她第一眼時稍稍愣了一下，也許是想起了曾經沉睡的西塔納斯，但他的表情下一刻就變得猙獰起來。
爆裂之槍沒有絲毫停頓，高高揚起，重重落下！
這一瞬間，赤瞳的人格被強行從虛擬世界里剝離出來——對于人工智能來說，這是致命的。
當赤瞳用盡最后一秒時間，將致命的一刀切斷黑瞳的身體時，她的瞳孔中那一抹亮眼的赤紅也消失了。
身體化為數據流，數據流歸零為無數基本單位。
她只能以僅存的意識，向主人發出最后一聲呼喚。
“不、不、不！不要！”葉之琉咆哮著撲了過去。
“不…不能這樣…赤瞳！！”他已經淚流滿面。
他還記得赤瞳的點點滴滴，她最開始是因為取名無力而叫阿爾法，而赤瞳，是他賦予的第一個名字，她的外貌，也是仿照某位同名的少女制造出來的，他盡心盡力，將每一部分都做到了完美，讓她從機械臂里活過來，成為管家。
直到即將死亡的那一刻，才知曉自己分明活著。
直到真正有人離去之時，才懂得珍惜一分一秒。
那黑長直的容顏、那溫柔的話語、那精湛的烤肉技巧和永遠的西裝領帶長風衣已經成為了過去，她手中的無機質太刀，一斬必殺·村雨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而哀傷的金屬音。
她輕聲道 “主人…”
眼睛中的光芒消失了，巨大的創口里飛濺著火花。
“…不要！給我回來！”葉之琉摟起她的身軀，這具身軀已經喪失了溫度，變得和金屬一樣冰冷。
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
他自語著，否認著，這不可能，不可能發生的事，為什么一定要發生呢？他后悔自己沒有為她準備好備份體，他后悔自己沒有提前知曉陰謀，就連德爾塔斯的離去都不那么在意了。
還在向青年過渡的少年第一次品嘗到生離死別的痛苦。
對他來說，太早了一些。他哭泣，他絕望，他眼睜睜的看著赤瞳灰飛煙滅，而手中滿是自己的鮮血。淚水模糊眼睛，膝蓋已經淤青…
改變不了。
這是真正的、徹底的死亡，沒有人可以將之逆轉，哪怕神靈也做不到。他想過動用時間寶石，可他兩只手都在剛才的傷口中顫抖著。
這種精細的電腦結構就是這樣，一旦連儲存記憶的人格結構都被破壞了，那么迎接她的只有死亡。
“德爾…塔斯！！我發誓，我一定要你的狗命！”這一刻，少年咆哮著立下血的誓言。
滄月沉默無語，忽然拂袖而去，再一次踏上滿目瘡痍的大地。
片刻后冷光凝聚，她的手中已經多出了兩柄極寒的冰劍。
她拔地而起，腳尖在地面點出無形的暴風，瞳孔中倒映著冷厲而無情的光芒，她對葉之琉還是有好感的，令她想起了同樣年輕的琉星。
他不諳世事，情感脆弱，空有實力可在真正的戰斗中卻難以利用，這是成長中必然遇到的。她下意識把葉之琉當成一個小弟或者馬仔了，受到欺負了，也總得有一位大哥出頭。
現在，滄月就是他的大姐大，天塌了都會幫他擔著。
絕世的利刃展開，藍色的長發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凌厲。
“有點意思，不會被黑化么？”派克斯頓從黑色的天空中落下，他的外貌也急速發生變化，變成了齊格飛的模樣，他自認為這個形象比較帥氣。
但滄月對此無感，她的眼前，只有“敵人”二字。
“黑化？黑化是什么？魑魅魍魎，算得上什么？”滄月輕聲說道，可任誰聽到了都會覺得這話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她一步步前進，覆蓋地表的黑泥涌動著想要把滄月拖入無底深淵，可它們碰到滄月的腳底時卻遲疑了，猶豫了，退縮了。它們感受到了特殊的氣息，無法侵犯的力量，寒冷、馨香、仿佛凜冬之櫻。她并不屬于型月世界，在這片已經被破壞得體無完膚的土地上，她才是至強者。
“看來我是惹了一個大麻煩呢。”派克斯頓笑笑。
他原本的目的是攪亂次元宇宙，最好引得整個次元宇宙都來追殺葉之琉，可滄月卻不同其他人，她強大，暴力，美麗，仿佛高高在上的王。
她一劍斬向派克斯頓，四周的黑泥在一瞬間被異次元的冰徹底凍結。這位一直以來都把眾人耍得團團轉的真王真的以本尊面對滄月時，卻真的慌了神。那凌厲的冰之風暴在大地上狂舞，甚至連惡之屬性的魔力都被她強行掃蕩。
她將戰場改造成了她的舞臺，她的怒氣在沉默中噴薄而出，強得令人想起熾烈的太陽耀斑。
“我們，已經見過面了吧？！”滄月的斬擊是極其沉重且快速的，派克斯頓根本來不及躲閃，雙劍在正中心交叉著分開，巨大的十字形傷口從他的胸口正中心炸裂，旋即被冰雪覆蓋！
“當然…我們已經見過面了！”派克斯頓的表情猙獰如惡鬼，他對著滄月放肆的怒吼，那是僭越，而僭越，遲早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派克斯頓轉身就跑，“我想走，你還攔不住！”
在滅世的黑泥間，滄月面無表情，劍指天空，她再次冰封天穹，恐怖的寒氣一瞬間讓這顆行星陷入了永久凍土世界中。派克斯頓的逃跑路線被強行阻擋，極致的冰箭一次次洞穿了他的身體，一簇猝血花在半空中炸開的瞬間就化為冰柱，作為贗品的“惡龍之血鎧”噼里啪啦的爆碎，在半空中形成無數飛濺的碎片。
他的身體支離破碎，可他的聲音依舊遠遠的回蕩，“傀儡而已，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伴隨著他的聲音，這顆行星的內核徹底塌陷。
滄月不再猶豫，憑借自身的穿梭能力在塌陷之前將葉之琉傳送到了未知的世界角落中，在他們離去后幾秒鐘，星球只留下一片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