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話 今晚月色真美
“是的，我敢肯定。”老法師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至于原因，大概是因為你們足夠善良吧。”
老法師的話音剛落，何平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真是可笑，因為我們善良，所以就活該吃虧？”何平說著，語氣逐漸嚴肅起來，他將身體稍稍前傾，語氣里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有一點你需要想清楚，就算是一個超級英雄，也不會用自己同伴的利益來逞自己的慷慨。你要是想用‘善良’這兩個字來綁架我，那算你打錯算盤了。”
“我明白。因此，為了表現我的誠意，我們可以等到你們的電影上映以后，再考慮是否需要啟動‘世界之樹’，這樣一來，你們的時間又多了一點。另外，在危機結束以后，我們也會對你們進行一定的補償，條件隨你們開，這總可以了吧。”
何平看著面前的老法師，突然感到事情的發展有些荒誕起來。世界之樹的人會坐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談休戰的條件，這讓何平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用擔心，雖然你可能不擅長談判，但你依舊不用擔心會掉進我的陷阱。我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提出哪怕一條對你們不利的條件，因此你大可放心。”
何平索性放下自己的警惕心，說道：“我當然可以選擇相信你。只是，我總覺得你和我印象里的那個世界之樹有些不太一樣。你不會是從別的地方來騙我玩的吧。”
“現在，整個大陸上，會說你們的語言的人，除了你們異域之人，就只有世界之樹的一部分人了。你沒察覺到，我一直在使用你們的語言和你交談嗎？”
聽到老法師這樣說，何平這才反應過來，從見面開始，對方在和自己交談時使用的就是漢語。
老法師沒有理會愣神的何平，緊接著說了下去。
“好了，回到你的問題上來。你是不是覺得，世界之樹的人是一群黑心的豺狼，就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魔鬼一樣，是嗎？”
何平沉默了片刻，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老法師嘆了口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為了找到足夠戰勝你們的人，我們只能放低對品性的標準，招募了不少品行低劣的人。歐迪斯的力量又會讓使用者的性格變得極端化，這也讓這些本來就品行低劣的人的品性更加惡劣，但從另外一方面，也有善良的人變得更加善良的時候，艾莉卡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艾莉卡的為人何平是清楚的，她雖然不算優秀，但確實是一個可以將自己的后背交給對方的人。
“有一點我不敢茍同。”何平反駁道，“讓內心邪惡的人獲得強大的力量，這是一件比不夠強大還要恐怖的事情。如果你們那種歐迪斯的力量不會從使用者身上消失，你們世界之樹恐怕早就不復存在了。”
“是啊。”老法師點了點頭，感慨地說道，“可我沒有看透這一點。或許，等到危機過去，我就該做一次大清理，把那些品性不端正的人全都清理掉。”
“那是你們的事情，和我無關。如果您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就請回吧。”
“看來你對我們的意見還是很大。”老法師嘆了口氣，“我還有最后一件事情，交待好了就走。”
“請說。”
“是關于艾莉卡的事情。現在還不是讓她返回世界之樹的時候，她還需要在里沃群島停留一段時間。因此，我想拜托你，在這段時間照顧好我的女兒。”
何平輕咳兩聲，有些尷尬地說道：“在我的故鄉，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個意思。但我沒有那個意思。”
老法師笑了：“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其實，我本來也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好。”何平松了口氣。
“那么，下次再會。”
老法師起身，離開了怪獸酒館。何平看著被關上的橡木大門，突然間感覺，如果真的能夠停止和世界之樹之間的爭斗，與對方展開合作，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距離最后的期限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何平和喬安也終于完成了最后的剪輯工作。
在李維的幫助下，剪輯好的影片被立即送往大陸上的各個電影院，只等首映的那一天開始，就可以開始放映了。
首映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本來，作為劇組的導演，何平應該出席電影的首映儀式。但這一次，不知道是為什么，何平并沒有隨劇組一同前往，而是看著劇組的眾人坐上電王列車，隨著電車一同消失在天空中。
夜幕降臨，何平來到怪獸酒館的天臺上，直接躺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將自己擺成一個“大”字形，就這么靜靜地望著這繁星璀璨的夜空。
一陣腳步聲從一旁傳來。何平轉頭看去，正看見喬安走到自己旁邊，在自己身旁的地面上一同躺了下來。
“你沒去首映式？”何平有些驚訝地問道。
“你不是也沒去？怎么，只許你在這里一個人仰望天空，就不許我過來湊個熱鬧了？”
“那倒不是。我本來是想著，既然你去了首映式，那我去不去也無所謂了。可現在這樣，首映式上連劇組的導演都沒到場······算了，不說這個了。”
“我聽說，世界之樹的人找過你？”喬安問道。
“對。他們說，假如赫羅不能獲得‘超凡騎士’的力量，不能解決這次的危機，他們就會啟動‘世界之樹’，李維也說了，到時候他們會全力阻止‘世界之樹’的啟動。無所謂了，我已經做好了我能做的，盡人事知天命，剩下的就交給老天吧。”
“你倒是看得開。”
何平笑了：“也沒那么看得開。我留在這里，主要是想著如果李維他們真的成功了，我希望能死在自己最懷念的地方，而不是在一個陌生的電影院里。你呢，你為什么要留在這？”
“我啊，我和你差不多。只不過，我對怪獸酒館沒有那么深的感情。我只是想待在自己最信賴的人身邊。”
何平忍不住轉頭看向躺在自己身旁的喬安，卻發現對方也正在看著自己。喬安的嘴角微微的上揚，像是在想著多么幸福的事情一般。
“你是認真的？”何平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當然了。”喬安想都不想地說道，“干脆一點，你怎么想的？”
何平笑了笑，回答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