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睿陽抬手看了眼手表,“行吧,今天也挺晚了,事情說的差不多。走,我帶你吃飯。”說完便放下手里的文件夾,理了理桌子上的混亂。
俞銘起身唉了聲,等在一邊。華睿陽收拾得很快,拍了拍俞銘的肩膀,問道:“阿銘,想吃什么?”
俞銘想了想,“也沒什么想吃的,還不太餓。”
華睿陽笑道:“你這話不實誠,咱們從上午一直談到現在,都八九個小時了,錯過了午飯,又怎么會不餓呢,更別說你這年紀還長身體呢!”
俞銘心中別扭,被一個比自己實際心理年齡還小的人說還在長身體,真的很令人無力,有木有?
華睿陽看著俞銘眼神游移,心不在焉的樣子很是有趣,這才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表現啊。
俞銘打量著周圍的陳設,很精致也很別致。別說,這華睿陽到底是世家公子哥,選的高級餐廳也挺別具一格。
從進門一開始,俞銘就感覺到了不同,這里的環境很安靜,雖然稀稀落落的做了不少人,但卻不顯得嘈雜。而服務員無論從動作還是語調都帶著一種精心訓練過的優雅。
唯一讓俞銘不滿意地就是看向自己時,侍者眼底隱藏的驕傲與蔑視。看向華睿陽時,侍者的眼底盛滿了諂媚,到了他這里,雖然面上同樣的恭敬,但眼睛里卻隱藏著輕視,或者是蔑視。
也許是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窮鬼?俞銘上下打量了眼自己,又看了眼身邊的華睿陽,不得不承認,單就價格來看,華睿陽的衣著打扮的確要遠超于自己。
世人大多先敬衣裝再敬人,自己穿的簡樸,被人輕視又有什么出奇?不過到底,剛來時的好心情被敗了不少,原本看著還算不錯的餐廳也面目可憎起來。
華睿陽從兩人一進門就開始觀察著俞銘,即便簽了約,他也要對俞銘有更深刻的了解,從生活的方方面面。
見到俞銘對一陌生環境絲毫不怵,甚至說淡定自若,華睿陽暗自點頭,不卑不亢,這很好。
兩人選了個僻靜座位,避開了人來人往的中心區。到也不是說兩人見不得人,而是如今俞銘雖說還沒大紅大紫,還沒狗仔跟拍,但也要防范于未然的好。
食不言寢不語,這句古話往往是搪塞飯桌上不想說話最好的借口。但如今俞銘和華睿陽剛剛簽約,正可謂蜜里調油之時,自然不會無話可說。
但一般都是華睿陽說,俞銘聽,或是華睿陽問,俞銘答。一頓飯吃下來,不知道華睿陽如何,俞銘卻是覺得吃得有點兒胃疼。華睿陽的問題,很多都是需要費腦子去想的,一邊吃飯一邊想問題,這也沒誰了。
結了帳,華睿陽驅車載著俞銘到了酒店,約定好下次金鼎頒獎禮前的見面時間便離開了。
俞銘拎著個袋子回了房間,把自己扔進浴室里洗了洗后,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走出來,坐在沙發上,順道打開了電視機。
聽著電視劇里面嘈雜紛亂的聲音,俞銘本有些空落落的心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拿過來沙發上的袋子,只見里面是一個文件袋,抽出文件袋里的文件,看著文件上自己白紙黑字的簽名,俞銘默默嘆了口氣,到頭來,還是把自己給賣了。
小心收起文件袋,端起剛剛客房服務送來的一杯還冒著熱氣兒的牛奶抿了口,口感不比自己家的好喝,有點兒稀。
看著電視正播放的連續劇,突然,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這不是陸薇嗎?不仔細瞅,還真有點兒認不出來。這扮相,這眼影,霸氣側漏哦。
和轉愛里從頭哭到尾的表演一點兒也不一樣。俞銘來了興趣,到真是看進去了幾分,掃了眼左下角的集數,已經第八集了,也不知道看不看的明白了。
和俞銘上輩子那個古裝劇分分鐘可以給你排個七八十集不同,如今華夏的電視劇一般都在三十集以內,而且很多都是直接根據收視率安排集數,不好看的劇集會直接被編劇寫死。只有那種不愁投資的劇組才會把所有集數都拍完再賣給電視臺,而很多投資不到位的劇組都是邊拍邊播,然后電視臺根據收視率決定是否繼續給劇集安排時段。
當然,針對這些邊拍邊播的劇集,電視臺都會給一個底線,十三集。也就是說只要電視臺簽下這個劇集,就至少會給十三集的播出時段。
若是收視率不好,編劇就只能在十三集內把該寫死的寫死,該完結的完結。但若是收視率優秀,電視臺會根據合同允許劇組拍完所有合同規定內容,但也一般不超過三十集。
因此,在華夏電視劇圈,優秀的導演和優秀的編劇同樣重要。一個優秀的編劇至少需要有隨意壓縮劇情、增減劇情的能力,在他們手里,一個劇既可以拍出來十多集,又可以拍出來二十多集。
因而一般八集,都已經是劇集中后期了。所以,俞銘才會擔心看不懂。
左右無事,俞銘干脆耐下心來,看一看華夏的電視劇究竟和自己以前拍的有個什么不同。
不過看了一會兒,俞銘就有點兒不忍直視了,可能自己年紀大了,小年輕兒們的愛恨情仇自己終究還是看不大懂。感嘆歲月流逝,時光匆匆,還是消殺了他不少東西,早前執著的,而今卻已經放下。
第二天一大早,俞銘就趕上了回帝都的航班,到了家后,簡單收拾了下,給吳姐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那邊吳姐放下電話后,杵了杵一旁死狗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老公。周明嗯嗯呀呀了幾聲,不耐煩的喝道:“人家還睡覺呢,干啥啊!”
看了眼天色,這都日上三竿了還睡,還真成了豬不成?吳姐不放棄,繼續杵著周明。終究是把周明給惹毛了,呼的一下做起來,眼睛通紅的看向吳姐,惡狠狠地盯著吳姐,咬牙切齒問道:“吳-希-如,你到底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