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 時光長河
“你問的是哪次啊。”正在沉思中的成天浪隨口答道。
哪次？
段老頭頓時面容一僵。
剛才他看出成天浪體內有受傷痕跡，故此才有這么一問。
沒想到竟然還不止一次。
少爺在我離開這段時間到底都經歷了些什么啊。
段老頭此時臉色陰沉的可怕，石屋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在給成天浪揉捏肩膀的夢幕秋，心驚膽戰，嫵媚玲瓏的嬌軀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呃？”
成天浪猛然抬頭，終于意識到自己好像回答了個不得了的問題。
華仙都，殺手姐姐，侏儒老人。
總共三次。
每一個都是很不錯的作死路線。
不過，成天浪不慌。
只要不說是誰，糟老頭子想必也無可奈何。
他朝著身后擺了擺手，夢幕秋會意停下手上動作，退到一邊，輕咬嘴唇，一雙媚眼看著成天浪的背影。
老祖臨走時以血脈之力為她下了一道命令，務必要懷上此人的孩子，并承諾一旦懷上，她就是夢家第一任女子家主。
成天浪從石墩上坐起，緩緩走向段老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岔開話題，笑著說道：“老段啊，你離開這的這些時日，少爺也想你，走，咱找個地方喝兩盅，少爺可記得還欠你一桌酒席呢。”
段老頭鼻子一酸，大為感動，這么小的一件事少爺竟然還沒忘。
“少爺，你說吧，是誰打的你。”段老頭聲音沙啞著問道。
“沒有啊。”成天浪眨了眨眼輕聲道。
“少爺你身上明明有積傷，不用瞞著老奴了。”
“哦，你說這個啊，前幾日少爺找人切磋，是受了一點小傷，并無大礙，身為修行之人，受點小傷在所難免嘛。”
段老頭哪里會信，少爺的五臟六腑都有被重傷的痕跡，明明是被強出少爺很多的人一擊所致。
“少爺你寬宏大量不愿說，老奴就不強求了。”段老頭嘆了口氣道。
成天浪松了一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
“但是，這件事老奴必須弄清楚，總之誰敢欺負少爺不付出點代價，老奴絕不答應。”
段老頭話鋒一轉，語氣堅定道。
我就不說你個糟老頭子能咋滴，還能對我嚴刑逼供不成。
成天浪神情平淡，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劍靈。”段老頭出聲喊道。
成天浪眉心鉆出一把木劍，被段老頭握在手中，他抬手屈指彈了一下劍身，漣漪陣陣。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睡意朦朧，打著哈欠緩緩從劍身冒出頭。
“咦，主人。”
小劍靈大眼睛看到成天浪，頓時雀躍喊道。
成天浪沖她笑了笑，心中大定，這小家伙知道個錘子，整天睡大覺。
“主人，主人，你是不是想小靈靈了。”小劍靈站在劍身上笑容燦爛，蹦跳著說道。
“是我。”
段老頭板著臉沉聲道。
小劍靈扭過小腦袋，看到一張兇巴巴的老臉，立馬笑容僵硬。
天耶，這么兇的嘛？
她可是深知老頭子脾氣，兇成這樣肯定是出了大事情啊。
這個時候一定要乖。
小劍靈收起笑臉，正襟危坐，仰著小腦袋，認真道：“段爺爺，小靈靈也想你。”
“哦，那你主人被人打成重傷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啊，或者說你根本不知道？”段老頭瞇著眼問道。
“啊？”
小劍靈驚訝的“啊”了一聲，連忙扭頭看向成天浪。
主人這不是好好的嘛？
成天浪對著小劍靈擠眉弄眼，笑著搖頭。
“知不知道。”段老頭提高語氣怒道。
小劍靈給嚇了一跳，淚水在眼睛里打轉，“我…我，我不知道啊。”
“老段，好好說話吼什么。”
成天浪翻了個白眼，伸手拿起小劍靈，將她護在手中。
“少爺你不用護著她，連你受傷都察覺不到，肯定又在偷懶睡覺。”段老頭語氣緩和道。
“沒有，是我讓她保護保護方未宛去了。”成天浪解釋道。
“嗯…。”
小劍靈淚眼婆娑，用力點了點頭。
段老頭狠狠瞪了小妮子一眼。
小劍靈抱住成天浪的一根手指，撅著嘴，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別怕，有我在。”成天浪輕柔的幫小家伙擦去累水。
小劍靈看著成天浪溫柔目光，哭的更兇了。
還是主人好。
壞老頭，哼，再也不喜歡你了。
整天就知道兇我。
嗚嗚…。
段老頭沉默不語起來，成天浪心中大定。
糟老頭子沒招了吧。
總算保住了三條作死路。
“老段啊，走走走，喝酒去，就當啥事也沒發生過。”成天浪催促道。
“少爺受了委屈，就這么算了，老奴做不到啊。”段老頭輕輕搖了搖頭。
成天浪越這樣說，他就越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原因也很簡單，少爺的淳樸善良程度他很清楚，這樣極力的掩蓋，事情絕對不小。
成天浪聳了聳肩，反正他是不會說。
“既然這樣，那老奴就斗膽冒犯少爺一次。”
段老頭看著成天浪眼神堅定不移道。
臥槽，糟老頭子這要干啥？
成天浪有點慌了。
只見段老頭抬起手在虛空一展，出現一道水流長河，涓涓流淌。
從段老頭離去到回歸，這段時日發生的一切，如一幅幅畫面過眼云煙般浮現在河水之內。
臥槽，還能這樣玩？
成天浪抬頭愣愣看著那道長河。
小劍靈也止住了哭聲，仰著小腦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
夢幕秋想要對成天浪了解更多，看的也是全神貫注。
石屋內寂靜無聲。
唯有河水嘩嘩流淌聲。
從孤獨塵云端閣樓，到萬象山眾人嘲諷，秘境一層，二層，再到華仙都鎖喉踩臉，侏儒老人宮門事件，女子良劍指心口…。
一幕幕一樁樁，清清楚楚。
段老頭看的是雙拳緊握，微微顫抖。
他是萬萬沒想到少爺竟受了如此多的磨難委屈。
我家少爺這么淳樸善良，你們為什么要這樣欺負他？
就這么不怕死嗎？
他心中的怒火已是滔天。
小劍靈哭早已哭成了淚人，主人在被人欺負的時候，自己竟然在睡覺。
她都快愧疚死了。
她能感受到主人的當時的絕望與無助。
夢幕秋心中倒是有些幸災樂禍，這下有好戲看了。
同時對成天浪也有了一番了解，知道了以后如何討他歡心。
時光長河內的畫面直到段老頭出現，驟然消散。
“哈，哈，哈”
成天浪學著白天天大笑三聲。
隨即走過去搭住段老頭的肩膀，笑著說道：“老段啊，你看，都是些小事情，沒啥大不了的，算了算了，走，咱們一醉方休。”
段老頭愣愣的看著成天浪，心里在淌血。
受了這么多的委屈，少爺他竟然還在為別人著想。
這么好的少爺，他們怎么那么狠心傷害。
“少爺…。”
段老頭嘴唇顫抖，竭力壓抑住心中怒火，輕聲喊了一句。
“行了，老段，都過去了，真沒啥。”成天浪拍了拍段老頭肩膀說道。
“少爺，這件事過不去，不為少爺報仇雪恥，老奴誓不罷休，哪怕少爺你對老奴不滿，甚至打罵老奴，老奴也無怨無悔。”段老頭輕輕搖頭聲音沙啞道。
吃了秤砣鐵了心啊。
這可咋整啊。
成天浪愁的直撓頭。
“哎呦，屋里挺熱鬧啊。”
這時，從石門口走探出一個紫色的火形腦袋，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