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眼里是大唐,李世民只是大唐的一部分而已。
大唐多得是忠君愛國之人,但大都是把忠君放到愛國前面的,如他和許宣這般,將忠君放到愛國后的人不多。
說起來,二人更像是志趣相投的忘年交。
魏征是在幫許宣鋪路,卻沒有明說。
許宣并不是很想混仕途,他是修煉之人,少說有三四百年的壽命。
這壽命都快有一個王朝存在的時間久了。
做官,不太現實。
魏征離去之后,背影顯得很是蕭索。
許宣著實喜歡魏征,他不想魏征出事。
不管是誰對魏征下的手,許宣決定了,插手!
唐人街的整合告一段落,魏征那邊的事,許宣派遣劉三通暗中保護。
劉三通是個爺們,老婆被魏叔渝凌辱了,在許宣的幫助下,他成功報仇。
報仇之后,劉三通對魏家再沒有動過心思,就這一點,不知比多少自詡豪俠的人強多少倍!
因為信得過,加上劉三通實力不弱,許宣才會派他去。
撿漏王這個外號,可不是說說而已。
許宣要么不殺人,若是殺人,必斬草除根,叫敵人灰飛煙滅。
劉三通跟著吃魂魄,吃著吃著,生生吃出了312萬+的道行。
當然,他的根底很差。
這種暴增給他帶來了力量,也帶來了隱患。
許宣則去魏府內逛逛。
魏征有意幫許宣鋪路,許宣卻并不打算在仕途上走太遠。
對于大唐,能幫的,他愿意去幫。
對于魏征,能幫到,許宣也愿意去幫。
既然魏征想要奪得明經考核內容的制定權,許宣決定全力協助。
明經主要考核內容是帖經和墨義。
帖經類似于后世的填空題,補全詩句,經文。
墨義則是經文問答之類的。
可以想象,如果填空題出題范圍被世家拿了,談什么公平!
魏征在家里主持經文的整理,隋朝末年,天下大亂。
大量書籍焚毀失傳,當務之急便是整理和普及。
活字印刷術和新式造紙術給普及制造了條件,問題是系統的整理。
世家掌握很多書籍,想要制定范圍。
朝廷也在準備,必須要拿出更為完善,更為系統的經文資料。
當許宣出現在一堆老學究之間時,頓時引來一連串目光。
有的人聽說過許宣的詩集,心知許宣不是泛泛之輩,但畢竟太年輕了。
大家沒有反對,但也沒有露出特別歡迎的神色。
許宣朝著眾人行了一禮,恭敬道:“拜見各位前輩。”
魏征上前一步,拉著許宣,對眾人介紹道:“許宣,前不久,名動長安的詩集便是他寫的。”
“噢…原來是他,失敬失敬!”
眾人紛紛應和。
之所以應和,不是敬佩許宣,而是給魏征一個面子。
補全典籍,靠的不全是才情,更重要的是記憶力和家世。
雖然說家世不好拿來比較,但大唐時代就是如此。沒有家世,根本沒有空閑時間和足夠的金錢學習經文。
“這位小兄弟,不知你熟悉大經嗎?”一耄耋老者問道。
老者沒有惡意,僅是出于負責任的態度。
畢竟制定和補全經文,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馬虎和兒戲。
許宣想要被大家接納,必須露兩手才行。
許宣看了看魏征,心想:“不能給魏大人丟臉啊!”
他輕咳一聲,詢問系統:“明經中的大經是什么?”
禮記,春秋左傳 “買了!”
售價共200靈石 “確認購買!”
支付成功 許宣回答道:“大經,即《禮記》、《春秋左傳》。”
耄耋老者又問道:“《左傳·隱公·隱公三年》中,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后面…”
“降而不憾,憾而能珍者鮮矣。”許宣張口便答。
滿屋子的老者見此,收起了輕視,也不算是輕視,應該是對許宣實力的懷疑。
老者問:“《左傳·隱公·隱公十一年》中,度德而處之,下一句。”
“量力而行之。”
“《左傳·宣公·宣公十二年》中,篳路藍縷…”
許宣接著說道:“以啟山林。”
“《左傳·昭公·昭公十年》中,凡有血氣…”
“皆有爭心!”
剛開始,只有耄耋老者一個人提問,到了后面,不僅僅是老者一個人在問,滿屋子的大儒都參與其中。
一場大問答開始了。
慢慢的,魏征也忍不住了。
許宣竟然有條不紊,沒有絲毫的慌亂,鎮定的將所有問題全部回答了!
這下好了,從早晨許宣進來之后,這些人的問題就沒停過。
有些人對某些內容和片段有所質疑,便詢問許宣,他們發現,許宣不僅能答出來一兩個句子,對于整篇內容,這小子也爛熟于心。
大儒們可不清楚許宣的二次元宣傳大使系統。
他們理所當然的把這歸功于許宣的天生超強記憶力。
從一開始對許宣能力的質疑,逐漸變成認可,慢慢變成欽佩,最后變成震撼。
許宣特意假裝背不出一些內容,天賦能解釋一些問題,若一個字都不錯,別人不會將其歸于天賦,而是歸于妖孽。
盡管如此,還是有一些大儒開始懷疑人生。
沒人懷疑許宣的能力了,他們恨不得把頭浸在水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許宣道:“家師活了多年,經常跟我念叨這些,要說這里面的含義,在下太過年輕,弄不清楚。”
眾人聞言,稍稍松了口氣。
背書厲害,不代表理解能力強。
許宣本來不想直接跟系統購買這些經學書籍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明經科里有這么多明爭暗斗。
今天一過,這些大儒便會認定一件事,許宣是個可塑之才。
不同于后世,后世文壇領袖的政治影響力不一定強,在大唐,文壇重要人員,一般都擁有很強的政治影響力。
待天色漸晚,大儒們相繼離去。
許宣問道:“魏大人,有些話不好開口,但我還是得說。謝過你的好意,仕途一道,并非我的本意。”
魏征身體有些僵硬,過了一小會兒,他松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嘆道:
“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打算。唉…是老夫著了相,想用這種方式將你綁在大唐上。”
魏征邊說著,便嘆氣。
許宣道:“晚輩愿意為大唐盡力,但并不想深陷在官途中。如果大唐有難,我自會出手。”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