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春樓,圓圓的房間內。
“好啦小雅,別再檢查了!”
“等等!圓圓姐,再等一下下!”
一聽此話,圓圓又走出房門,探了個頭,望向一樓空蕩蕩的臺子。
眼見城主依然沒來,她松了口氣,走了回來。
“城主應該快要來了…小雅,你還是趕緊下去準備吧!”
鏡前梳妝的女子無比認真,如果不是圓圓催她,恐怕再過半個時辰,她也可能不打算下去。
“好嘛好嘛!我馬上就下去!”
因為城主遲遲不來,所以選舉無法開始,怡春樓的姑娘們都只能焦急地在臺邊等待著。
而與其他姑娘不同,小雅發現城主遲遲未來后,便直接奔回銅鏡前,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自己的妝容,無比謹慎。
小雅其實并不在意自己是否當選花魁。
她現在,只是單純地想讓自己的心上人,第一眼,便能看到他最喜歡的那副妝容。
——轉眼三年過去,當年的諾言也到了兌現的時候。
小雅將胭脂抹勻,眸光閃動,面靨檢查了一遍又一遍,邊弄妝容邊喃喃自語:“這個臭家伙…從來都不肯給我寫信…真是個大壞蛋…”
圓圓一笑,走到小雅身邊,看著銅鏡里映照出的青澀女子:“小雅,我有種預感,等會你見到他后,應該會開心到暈過去!”
“哈!這怎么可能!那個家伙回來,我才不會高興呢!”
“真的嗎?”
“當然…哼!”
小雅一丟梳妝用的東西,跑到床邊,拿起一塊枕頭便是一頓粉拳亂捶。
一邊捶,還一邊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
“大壞蛋…大壞蛋…大壞蛋…說讓我等三年,還真就讓我等了三年!…真是個大壞蛋!…大壞蛋!!!”
圓圓自然知道小雅的心思,笑了笑,走上前來安慰她:“好啦,他要去帝都趕考,這也沒辦法啊,別怪他了…你看,他今晚不就要回來了嘛!”
小雅放下枕頭,嘟著嘴,佯裝憤怒:“看在圓圓姐你的面子上,我就饒他一命吧!…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等會兒他如果不跟我道歉,我今晚就不理他了!哼!”
“嗯嗯,不理他不理他!那等會兒你見到他后,可千萬不要抱著他痛哭噢!”
“誰會哭啊!我才不會呢!!!”
“是是是!”
二人又嬉鬧了一陣子,這才驀然發現,樓下的聒噪聲早已消失。
圓圓和小雅出門探了個頭,發現在一樓的高臺處,城主居然已經站在那里開始講話了。
“小雅,快下去吧!加油哦!”
圓圓并沒有選擇參與花魁的選舉,她站在房門前,給小雅鼓起了勁。
“嗯嗯!”小雅嘻嘻一笑,下樓了。
臺上,城主開始了致詞。
“花魁之夜,是我們和平向上、積極競爭的代表活動,對我們洪水城展現獨特氛圍、優良風俗,具有重要意義…”
對于城主這些無比正式的話語,姜離摸了摸下巴,表現得十分感興趣。
“這個世界,其實還真不能算是前世的古代。”
原本以為這里跟前世的古代差不了太多,但呆了這么多天了,他也發現,這其中確實是相差甚遠。
就拿現在的情況來說,前世的古代,可沒有什么“城主”這種官職。當然了,城主現在所說的各種官方致詞,前世的古代也自然不可能出現過…
姜離突然搖了搖頭,停止了無意義地比較異同。
他一直將自己比作一位觀光客,所以,自然不會讓自己糾結于這些事情之中。
牧小竹凝視著臺上的城主,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異樣:“姜離,你看城主的衣服怎么濕了一片啊?”
牧小竹的眼神一直很好,這一點,姜離在那次擂臺賽的時候便發現了。
“應該是茶水不小心灑到了吧。”姜離自然不會告訴她,那是一大灘哮炎豬的口水。
先前等城主過來的時候,姜離下意識獲取了城主的情報,得知了一切。而對于他們的什么殺父之仇、亡子之恨、種種亂七八糟的關系,姜離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
做交易什么的,讓分身面具姜離去就行了,咸魚的姜離,只想讓城主快點過來宣布花魁之夜的開始,讓自己湊湊熱鬧。
于是,
他就隨意地伸出手,
隔著虛空,
一巴掌拍飛了哮炎豬族的族長!
那輕描淡寫的樣子,就仿佛,他拍的不是一只化形大妖,而是一只礙事的蚊蟲。
隨心所欲,恐怖如斯!
城主講了一會兒后,便宣布了花魁之夜的開始,匆匆離去。
眾人也沒在意城主的異樣,等城主離開后,喧鬧的氛圍便又再次恢復。
在這個重大活動里,樓外也是人山人海。
眾多小攤雜耍圍繞著怡春樓展開,車馬圍道,人影稠密。
并不是所有人來這里,都是為了一睹花魁容顏的。更多的人只是想來這湊個熱鬧,感受一下人群匯集的熱烈氣氛罷了。
此刻,就連河道處也不同于以往。
艘艘裝飾華麗的小船早已掛滿了燈籠,在水面蕩漾游玩。
波光粼粼處,映照出刻桷與丹檻。鏤空窗不需要任何彩飾,四周熱鬧的氣氛已然化為最好的裝飾品,妝點在窗前。
與其說這是選花魁之處,倒不如說,這里變成了一個全民放松玩鬧的臨時集市!
這就是洪水城的特色了。
展安走在河道旁,低著頭往怡春樓的方向走去,心中想著煙花的事情。
“以現在的進度,明天我應該就能摸索好一切了!”
他現在已然可以制作出普通的煙花,但若是要更好地控制煙花的效果、提升其品質,還需要再仔仔細細地研究最后一晚。
之后,他便可以輕松制出真正絢麗的煙花了!
“圓圓,我會給你幸福的…”
回想起昨晚在河道邊與圓圓的深情一吻,展安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堅定,腳步也不自覺加快。
夜色下,伴隨著那夜幕的逐漸濃厚,此處熱鬧、喜慶的氛圍也在不斷攀升。
它們一如那樓內的鵝黃燭光,靜靜地蕩漾著,沒有任何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