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玄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的內力絕不遜于楊崢,兩人都修煉的沖虛真經就算抵消;
楊崢提前領悟道意,清風劍訣的威力大幅提升,而楊玄的龍爪手,能空手接白刃,威力有目共睹,未必會吃虧;
除這兩項以外,楊崢當然還有更多底牌未出,但楊玄深不可測,顯然也沒盡全力。
如果這兩人真打起來,勢均力敵,必定精彩紛呈,勝負難以預料。
楊崢微笑說道:“我會的你也會?這口氣真大…”
便在這時,楊玄那只手快如閃電,凌厲而精準,再次捏住破甲刀,跟先前的畫面如出一轍。
即使吳金榮施展六十四路殺破狼,刀鋒的殺伐氣息絕倫,依然沒能擺脫被鉗制的命運。大名鼎鼎的吳起絕學,在楊玄面前,仿佛淪為菜刀一般,不過如此。
吳金榮臉色劇變,咬牙催刀向前,試圖強行將楊玄的手掌震開,結果仍然紋絲不動,只是徒勞。
楊玄站在原地,捏著這把名刀,道道真氣從體表涌出,散為白霧縈繞周身,從遠處看去,好像仙人一樣吞云吐霧,隱藏其間,莫測高深。
蘆棚內,這次不止是長老高明,所有道家強者都拍案而起,緊盯著楊玄的狀態,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這…怎么可能!”
這些長輩歷經風雨,心性和定力過人,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們集體失態,驚愕到如此地步。
司馬峻正想不通,為何連殺破狼都無法破開楊玄的掌心,見他們如此反應,忍不住問道:“怎么回事?”
高明深深看他一眼,凝重答道:“現在是南華真經。”
司馬峻啞然無語。
他雖是兵家修士,卻也對道家四大真人的名頭早有耳聞。沖虛、南華、通玄、洞靈四位,實力僅次于道祖老子,他們的功法被奉為絕學瑰寶。
剛才楊玄運起沖虛真經,就已令道家眾人驚訝,而此刻,他居然又施展出南華真經,這意味著,道家四部真經,他一人便修煉半數。
集兩位真人的絕學于一身,楊玄究竟是何方神圣!
如果說剛才,楊玄展現出的內力還跟楊崢平分秋色,那么現在,他已經穩占上風。故而,他輕描淡寫,視殺破狼如無物,手到擒來。
高明再也按捺不住,走出蘆棚,振聲問道:“小家伙,你既修煉南華真經,莫非是逍遙派的弟子?”
南華真人,即莊子,是道家逍遙派的祖師。跟軒轅派不同,逍遙派清靜自在,隱于世外,門生鮮為人知。從楊玄的身手看,他似乎是莊子的傳人。
面對長老問話,楊玄不能無視,搖了搖頭。
楊崢聽得真切,暗自詫異,“此人剛才說過,跟我有共同的敵人,應該就是指道家。如果他是逍遙派的,便不難理解,但他搖頭否定,莫非其中另有隱情?”
不管怎么說,同修南華和沖虛兩部真經,楊玄的內功根基,絕對算是當世道家第一人。如能得以精心栽培,他前途無量,不在楊崢之下。
能教出如此高徒,幕后那人到底是誰?
見楊玄搖頭,高明喜形于色,得意地瞥司馬峻一眼,返回座位。
按他的想法,楊玄既然不是逍遙派的人,又修煉道家真經,這次參加冬試,必會加入道家麾下,成為新生力量。
田澤戰敗,道家正苦于無人能匹敵楊崢,顏面盡失,在這關鍵時刻,楊玄橫空出世,如能替道家出頭,跟楊崢大戰三百回合,剛好力挽狂瀾,彌補田澤的空缺。
如此一來,祭酒之爭會更激烈。
司馬峻臉色難堪,猛拍欄桿。
他本以為,吳金榮挾吳起后人之威,半路殺出,應該能助兵家一臂之力。誰想到,這小子運氣不佳,碰上了更強悍的黑馬。
戰臺上,吳金榮感到屈辱,無法接受被一個平凡青年制服的現實,如暴怒的雄獅,吼道:“你就只會這一招么!”
楊玄答道:“你還沒法逼我出第二招。”
鐵刀被鉗住,無法掙脫,吳金榮最擅長的刀法便作廢,并非楊玄不想出第二招,而是沒必要,誰讓他連第一招都破不了?
在兩大真經的內力加持下,那柄破甲刀絕無掙脫的希望,吳金榮再三嘗試后,終于接受現實,放棄奪刀。
他猛然跺腳,全身肌肉暴漲,將衣衫撐破,裸露出來。很快,他渾身泛起金屬光澤,像是被銅水澆筑,肌肉變得堅硬無比,充滿力量感。
他束手無策,只好使出看家本領。
看到這一幕,有人驚嘆道:“魏武卒的不破金身!”
跟齊國大戟士一樣,魏武卒也是著名的精銳部隊,名動天下。這支所向披靡的勁旅,全部由健壯武修組成,而且修煉同一門硬功——不破金身。
修煉此功者,渾身堅硬無比,如同披上三重金甲,刀槍不入。數萬名魏武卒,全都施展不破金身后,沖鋒陷陣,就如大批坦克碾壓,簡直無懈可擊。
這套功法,正是吳起首創,成就了戰無不勝的魏武卒。
作為吳起后人,吳金榮苦修此功,至今已練成六重甲的地步,相當于披掛六重金甲,其堅硬程度可想而知。
他此時亮出看家本領,等于在告訴楊玄,就算我的刀法傷不到你,你也休想破開我的防御,雙方仍不分勝負。論兵家硬功,魏武卒從沒怕過誰!
戰臺后方,楊崢凝視著他的青銅身軀,暗暗感嘆,“不愧是修真版戰國,這種功法應用在軍隊中,大幅提升防御力,魏武卒當然無敵…”
這時,田甜留意到他的表情,以神念傳音,“當世七雄,每個諸侯國都有鮮明的修行風格。跟咱們齊國以土德為本一樣,魏國武修大都選擇金屬性法門。”
楊崢聞言,怦然一動,“這是陰陽家的五德始終學說?”
田甜說道:“沒必要深究,你只需要記住,齊修土,楚修木,燕和秦修水,韓修風,趙和魏修金。以后遇到列國武修,基本都符合這個規律。”
楊崢默記在心里,揣測著其中緣由。
“田齊乃黃帝后裔,所以修土,這點我已知曉;楚國位于南部,蠻荒草木繁茂,因此修木;燕國著名的易水寒,應該跟水寒宮有關。”
他不知道,此時,在萬里之外的燕國,弟弟徐福同樣在經歷激烈的入試考驗。
“按五德學說算,秦主水德。不過,我的體質卻是火屬性,反而跟水德相克,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是秦始皇,應該遇水而興才對。”
他隱隱覺得古怪。
水克火,難道他沒傳承秦王族的血脈?
忽然,他腦海里涌起一件早該想起的事,“等等…難道嬴政真是呂不韋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