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盡力而為

　　不過，沒那么容易。看似東西都在那里，但李悠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中間似乎缺少了一個重要的環節。

　　自己似乎對浩然氣如何產生的，一無所知。一切雖然似乎水到渠成，但是當黑大爺提出道門的道祖一竅后，李悠就知道了，其中還有自己現在不了解的核心。一種從道門傳出來的，靈魂修煉之法的體系核心。

　　只不過這個似乎不用急，自己的老媽親姐，似乎都是道門嫡傳。將來總要見面，也許就能幫自己解開疑惑。哪怕出于傳承限制，不便傳授，只要自己實力夠，拍張照片的事。

　　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胡思亂想，李悠收了收心，把精力主要放在目前能夠控制的東西上。

　　例如，煉丹。

　　丹，膏，丸，散，在制藥上，散劑的難度本就最低，也就比尋常百姓常用的煎熬的湯劑難度大一點。所以李悠在仔細研究了藥材后，又有大量藥材不計成本的試驗。

　　李悠甚至還引入了一點統計學做記錄，雖然也就高中生物課的試驗水平。但是還是很快讓他摸索出了藥材的標準計量和煉制流程。他也不求煉制的多獨具匠心，有所追求，但求標準化，工業化。拿出了大學暑假在某門打工的經驗，自制了簡易天平，計時器。

　　把重量精確到克，把時間精準到秒。雖然煉出的成色只算過關，但是效率極高。一旦成功了幾次，總結出標準配方，就開始了源源不斷的煉制。

　　那效率，讓見慣了手工精品的黑大爺，深深震撼與工業化社會標準化生產的高效。

　　煉制了一批后，李悠拿了一些初陽散和中通散，來到船艙內。能不能救這些女子，還要測試一下效果，說實話李悠心里也沒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總還有點希望。

　　下到船艙內，就看到兩個少女正在照顧那些女人。那些女人心靈幾乎完全關閉，對外界的反應只剩下一些吃喝拉撒的本能。好在乖巧聽話，任人擺布，兩個少女照顧起來也不算麻煩。

　　幾天的接觸，李悠對這些少年也逐漸了解了一些。

　　兩個少女，一個之前和他對答如流，明顯出身不凡的，名叫楚柔桑。只不過這丫頭對身世守口如瓶，李悠也不在乎。了不得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唄，還能比我身世顯赫。

　　另一個少女就接地氣的多了，也是還未正式取名，喚作李六丫。

　　至于除了大熊外的另兩個少年，一個鐵柱，一個鋼彈，也都沒正式取名。李悠現在還未真正決定收他們為徒，所以也懶得費心幫他們改名。反正名字只是為了區分，賤名叫著還親切。除非是李悠原來那個帶有歧視性的小名，傻兒。

　　見到李悠下來，楚柔桑趕緊恭敬施禮，禮節絲毫挑不出毛病。六丫見狀，趕緊也有樣學樣。

　　別看楚柔桑現在對李悠恭恭敬敬，前幾天可差點翻臉。

　　因為她認識這些女子的狀態，知道爐鼎和雙修。甚至可以說她落到現在的境地，差點命喪黑索宗，就和這點破事分不開。她的父親，哥哥，都是受益者，為此家里攪得天翻地覆。她也是受不了家里的混亂，和內心的厭惡，離家出走，打算投奔心儀的宗門。沒想到落在人販子手中，差點丟了小命。

　　所以第一眼看到李悠領回這么多爐鼎女子，當時就和李悠鬧翻了。她實在想不到，一個如此滿口仁義道德的人，怎么也能如此下作。難道自己真看走眼了？

　　李悠好一通解釋，才勉強沒讓這些少年把他看做人渣。過后李悠每日除了帶領他們讀書，很少走出自己的船艙，也沒做那些茍且之事，才讓少年們逐漸相信他是真的救人，而不是起了色心。

　　但是今天李悠突然下到船艙，還是引起了楚柔桑的警覺。

　　“小先生，早課時間已經過了，您怎么下來了？”

　　之所以叫小先生，是因為李悠用的本體，本就不比幾個少年大幾個月。白胖的形象也更顯小，幾人雖然尊稱先生，但還是忍不住加了個小字。

　　李悠也不在意，正式拜師前，沒那么多規矩，愛怎么叫怎么叫。

　　“這是初陽散，這是中通散，是我煉制來中和她們體內旺盛陰氣的丹藥。只要彌補了她們體內被藥力幾乎磨滅的一點純陽，達到平衡，應該就能擺脫現在絕陰之體的狀態，不再是爐鼎了。我才好放心找地方安置她們。否則現在的情況，我怎么敢放心交予他人之手。”

　　楚柔桑好奇的接過兩個藥罐。這個小先生看其傳承似乎是儒門一脈，會造船已經夠讓人驚異了，怎么還會煉丹。掌握這么多技能，且不說得來不易，難道就不耽誤他的修行么？

　　“一次吃多少？一天幾次？可有什么忌諱？”

　　李悠面露尷尬，這個藥按照丹方描述，是要三散同服，根據自身狀態調整用量，達到一種陰陽平衡的狀態。然后每日服用，鞏固加深這種狀態。到達某個極限后，服用否丹，可以初步練成一種天地不交之體的初級體質。但是這些女子明顯已經陰氣過剩了，所以才只讓她們吃初陽散和中通散中和陰氣。但是劑量李悠也不清楚。

　　猶豫了一下，李悠才緩緩開口。

　　“兩種藥一比一溫水服用，先找一人實驗吧，我也不清楚具體的功效。多次少服，先確定了效果，再給其他人服用。”

　　“您這是草菅人命！”

　　李悠搖了搖頭。

　　“藥應該是對癥的，我倒算不上草菅人命。但是情況特殊，確有一定風險。關鍵是她們心靈封閉，并不能自主選擇。這確實有違我的原則。不過事有輕重緩急，我也只能說是初心不變，便宜行事了。”

　　“如果死了呢？”

　　李悠臉色一沉。

　　“我愧疚，我自責，然后繼續。我的目的是救人，只要這個初心不變，過程中我只能盡力而為。這世上從沒有必然的成功或失敗，只不過是是否盡力和人力有窮盡罷了。”

　　楚柔桑面露猶豫，她理解李悠的話，但并不能完全接受。生命在她看來如此珍貴，尤其是這次死里逃生，讓她更加珍視生命的權利。對任意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深惡痛絕。

　　“我我，愿，意。”

　　突然一個嘶啞生澀的聲音微微響起，不過在場都是修行者，聽力都有所強化，很容易就發現了，并且確認了說話者。

　　“姐姐，你會說話了？”

　　楚柔桑和六丫急急撲了過去，照顧了數日，許是同病相憐，許是同情弱者，兩人對這些女子傾注了不少感情。現在突然有人似乎恢復了一些，哪還不驚喜萬分。

　　“有人讀書很好聽。就清醒了些。我試我不怕死！”

　　最后的一個死字，仿佛是用盡所有力氣的嘶吼，聲音雖然細微，但卻極為堅定。

　　李悠欣慰的一笑，他對藥還是有信心的，手機出品，必屬精品。但是怎么服用，這些女子的特殊狀態能起多大作用，就不是太有底了。有人恢復理智就太好了，除去正常的觀察手段，能有本人的反饋，也能讓實驗更順利一些。

　　李悠囑咐了楚柔桑幾句，讓她逐漸加量，注意觀察變化，多和女子溝通。然后留下一個自己制作的呼叫器，就離開了。這一屋子的女人，他待著確實不方便。沒看那仨小子，老老實實的在甲板上操船，從不敢踏入船艙半步。

　　希望到下一座城前，能解決這些女人的問題。到時候是走是留，在下一座城解決了，自己才好輕裝上陣。否則帶著這么一大幫人，目標太大，實在不適合自己的游擊戰術。

　　只不過他上來了，卻沒發現黑大爺溜進船艙，躲在陰暗處，死死的盯著那個在吃藥的女人，兩只貓眼異光閃閃。

　　“他喵的，可能么？吃藥就能改變體質？但是這小子太詭異了，真說不定。這些女人的情況和我正好相反喵。如果她們有用，那我豈不是也可以？陰陽平衡，傳說中的體質，老不死的，我看你還能怎么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