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莫要玩笑,既然孽種已經露了行蹤,本王已經借追查黑索宗為由,大量派駐情報人員進入云夢城。相信很快就能揪出他的尾巴。”
“然后呢?”
何承輔不屑的一笑。
“你殺?還是我殺?他身份未露之前,殺就殺了。得罪的不過是圣都內的孤女寡母。現在,他的身份暴露了,那就是正統皇太子,未來的圣皇,人道共主。你敢殺么?我不敢,我們儒門不敢。誰敢動手,得罪的是整個人族,是為叛族謀逆之大罪。”
楚王李文君自然知道輕重,所以才想借何承輔之手除去孽種,不愿臟了自己的手。本想著這些圣門弟子眼高于頂,年少氣盛,恭維幾句,來個借刀殺人。不過到底是狀元郎啊,話說的這么明白,他也不好再裝傻充愣了。
隨手一揮,一把華麗的晶椅拔地而起。
“何先生請坐,確實,此子如此自爆身份,讓我等反而束手。不過,卻也非明智之舉,先皇尚且被魔門崽子,叛軍刺客刺殺身亡,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又孤身在外。遇到點什么風浪不測,也非不可能嘛。”
何承輔自然明白楚王的暗示。
“邪魔外道,不通教化,枉顧人倫,做下此等天理不容的事,屬實是人族惡瘤,早晚要除之,還天地朗朗乾坤。只是有陽既有陰,這些邪魔外道也非沒有根基,不是短時間能夠解決的問題。這皇子如此張揚,引來心懷叵測的魔崽子,借他毀我人族根基也非不可能。不過他是你們皇族人,您這楚王,論起來還是其叔父。要是在楚地出了問題,您怕是少不了一個保護不周,玩忽職守的罪名吧。”
楚王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這小子不經報備,私入楚地,可是給我不小的麻煩。那本王...接來王府,敘一敘叔侄之情?”
說得好聽,梟雄的打算也都半斤八兩。這在李悠前世歷史上,叫挾天子以令諸侯。
“怕是不妥啊!”
何承輔揮手,溝通大陣,李悠之前面對銅鼎慷慨激昂的畫面虛空凝立。
“殿下請仔細看,此子手中靈根,是從未出現過的龍眼。殿下清楚,皇室嫡傳靈根必為氣運金龍的某一部分。常見的鱗爪甲牙相應資質較差,五臟六腑較為頂級。但是龍眼這種靈根還從未出現過,只有當年的立國圣帝,靈根為一只龍耳,一百零八圣人之姿,開創圣國萬年基業。這龍眼到底是何等程度的靈根,可說不定啊。”
楚王面無表情,但是內心卻早已恨的滴血。不用何承輔說,他身為皇室,對自家靈根自然了解。早在看到龍眼的第一眼,就對李悠懷了必殺之心。這等資質不是自家的,就必須死。
何承輔并沒停,而是指著李悠眉心的仿若第三只眼的璀璨晶體。
“殿下,最可怕的還不是靈根。皇家的《金龍體》早已失傳,就算他練的皇家秘傳《九蛟伏天決》,也發揮不出靈根的優勢,強也有限。”
《九蛟伏天法》是八十一個節點的功法,屬皇家秘傳。哪怕楚王府也是以這套功法為根基,想要加入自身對火屬性的理解,研發自身的更高級功法。但是進境極難,高級功法刪減相對還算容易,但是想增加,那可不是易事。楚王府和儒門合作,除了權利上的追求外,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借助儒門的頂級功法改善自身功法了。
本來這個需求并不迫切,對于絕大部分修士來說,八十一個節點的靈根已經是后天之極,絕頂的天才了。對于整個皇室來說,《九蛟伏天決》已經夠九成九的人用了。真正不足的只是很少的天縱奇材,靈根超過了后天之數。但是影響也不大,這些人往往會選擇九蛟之一,多練一個靈輪,來強化某方面的能力,依舊可以發揮出靈根的優勢。
但是問題出在李悠的親姐,李蔓露身上。這位皇女繼承皇室血脈,覺醒的靈根是一只龍角,高達一百零六的節點數,恐怖至極。更恐怖的是此女作為當代道門行走,結合《九蛟伏天決》和道門嫡傳《太玄經》,自創《易龍劍歌典》,完美貼合自身靈根,充分發揮出自身靈根的優勢。一人一劍殺出了赫赫威名。
這就讓各大藩王不得不重視起與頂級靈根配合的功法。而皇家《金龍體》的失傳,迫使他們不得不向還保有圣人傳承的三大圣門靠攏。這也才有了楚王府和儒門的暗送秋波。
“不一定是《九蛟伏天決》吧。李蔓露,我那好侄女可是練成了《易龍劍歌典》的。”
何承輔點著李悠眉心的晶體。
“殿下,這正是我要說的。這種凝練方式我雖沒見過,但是我很確定,這是浩然氣凝聚而成。此子得了儒門真傳,所以勢必不可能再學道門秘傳。李蔓露是道門行走,她能練。但如果敢私授,那就不用我們操心了,道門勢必清理門戶。”
儒門真傳?楚王饒是養氣功夫深厚,臉上還是不由得抽了抽。你們儒門也太不靠譜了吧,一邊和我商量著斬草除根,一邊卻養虎為患。難道要當墻頭草?
楚王那點心思,何承輔不用猜也能明了。但是他更郁悶,逢此圣門巨大謀劃即將啟動之際,后院著火,內憂外患,勢必隱患無窮,耽誤大計。他們理學一脈知道圣門內有不少人對他們這一脈不滿,但是經過長期謀劃,不滿的聲音早已壓了下去。所有反對之人死的死,囚的囚,連可疑之人都在監控之中。
但這李逍遙浩然氣的修為,充分證明其背后有一鴻儒大儒在教導。不過有此能力的大儒都在監控中,怎么可能有能力瞞過這么長時間。教導學生可不是件輕松事,不是給本秘籍就能解決的。一定要親自帶著,在日常中糾正其一言一行,日積月累之下,才能有如此恐怖的浩然氣修為。
如果被監控的大儒們沒有機會,那何承輔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燈下黑,理學一脈出了叛徒。這也是他急著回轉圣門的原因。
“而且,殿下。此子應該還不滿十八,修煉時間滿打滿算兩年有余。但是他的修為,這種滿盈欲溢的感覺,絕對是融合圓滿,隨時可以沖擊金丹了。這等修煉速度,這等天資,如果不加以制止。轉眼間可就又是一個李蔓露,一個無人能制的文曲。再過幾年,說不得可就是一個頂級元嬰了。”
咔!楚王下意識的捏碎了座椅把手。
“怎么做,還請先生明示。”
“具體的還要謀定而后動,還請殿下先集結力量吧。不過有件事可以先做,先把這位祖宗請出楚地,大陣之內難免束手束腳。這件事還要煩請殿下了。”
“這個自然,奉皇命徹查黑索宗,我楚王府自然要全力以赴,精干盡出,務必查個清清楚楚,干干凈凈!”
楚王咬牙切齒的做著保證時,突然大陣震動,又有圣皇御令頒布。
“秦王謀逆,證據確鑿,圣皇大軍即刻進行剿滅。令周邊藩王輔佐圣軍,共剿逆王。”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驚駭。削藩是圣皇數代的愿景,但是多停留在口頭。唯一差點付諸行動的就是先皇,可惜在動手之前不幸遇刺。削藩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這次,真動手了!那個女人怎么敢?
楚王突然一愣,語氣中充滿懷疑的問何承輔。
“秦王素有仁義之名,實力在藩王中也屬頂尖,甚至先皇遇刺,本是呼聲最高接替之人。圣都那位瘋了,拿他開刀?還是說,有什么隱情?”
何承輔臉色數變,答非所問。
“云夢城之事,還勞煩殿下抓緊。事發突然,我必須走了,告辭!”
說完,也顧不得禮儀,急匆匆的飛離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