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一臉的焦慮,眼神飄忽,心不在焉。對打招呼的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敷衍的點點頭。演技稍顯浮夸,但效果卻出奇的好。
沒有情報的化妝潛入,難度太大了。黑索宗雖是三級宗門,但人數并不算多,和劍宗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昆吾劍宗占據一國之地,盡享領地最好的人才資源,只有劍宗挑完,才輪到其他中三門瓜分剩下的人才。所以劍宗嫡傳,內門,外門加上雜役弟子足足數萬人。
不過這種現象在中土可就不可能了。中土資源雖多,但修行者更多。就像云夢城雖大,玄淵帝國就算帝都都沒得比,但拿十個城出來就遠比云夢城大了。就這么點地方就擠了一百零三個上三門,可想而知對資源的搶奪有多激烈,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宗門寧愿舍棄中土尊貴的身份,優越的環境,跑周邊立國玩了。
所以中土的宗門大都走的是小而精的精英模式,在保證傳承的前提下,盡最大的可能,用最少的資源堆出盡可能強悍的高手。黑索宗能脫穎而出,占據一島,不得不說他們那種鬼靈的手段起了很大作用。這種獨特的資源減少了和其他宗門的競爭,且又威力不俗,自然能得到更好的發展。
當然了事無絕對,有些同樣是一級宗門,路線就截然不同。例如楚王府,掌握著一州之地,財大氣粗,他們的發展模式卻是大而廣。所以同是一級宗門,也是有著本質差距的。
但對李悠來說,他更寧愿黑索宗是那種大型宗門,人越少,相互間越熟悉。就看現在,登了島,遇到了三波五人,都認識張魯中,很熱情的打著招呼。現在李悠多懷念劍宗的時候,上萬人認識他的不超過二十個,想混進去明顯容易的多。他現在也只能裝作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樣子,來避免露出馬腳。
他現在對黑索島內的情況,可謂兩眼一抹黑。唯一能確定的是包括掌門張輝陽這位元嬰高手,和九位在云夢城有官職的頂級金丹,都老老實實的上工了。這點官員信息不難通過大陣權柄查到。但是黑索宗只有這個九個金丹么?李悠不清楚。也許慢慢打聽,用點手段能打聽出來。但是李悠不敢再浪費時間了,算上路上耽誤的時間,估計儒門來的援兵耐心也快消磨的差不多了,再不鬧出點動靜,誰知道這幫人能干出什么來。
但是正常的邏輯想想,就算中土這邊和平久了,防備心沒那么重。但是黑索宗暗地里可是有著見不得光的買賣,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不留高手看家。唯一的好消息是,元嬰就那一位,可以確定宗門內不會再有了。只是金丹的話,萬不得已還有黑大爺。
元嬰這種頂級戰力,是受皇室嚴密監控的。所有中土內的元嬰必須接受朝廷的官職,受大陣的監控。這是鐵律,私藏元嬰,形同謀反,其罪滅門。
“咦?魯中哥,不到節氣,你怎么不當班啊?無故缺勤可是要扣俸祿的,遇到什么事了么?”
李悠剛邁入島上一座庭院,就遇到了麻煩。此人明顯和張魯中關系更近,不像前面幾人只是出于禮貌打個招呼。問話了,不答不行,但是回答了就會露餡。
李悠看了一眼眼前之人,年歲不算大,二十出頭。一身宗門的制式服裝,沒什么出奇的地方。推著一輛板車,幾個大桶似乎放著飯菜,散發出陣陣飯香。李悠心念電轉,送飯的?這量起碼三四十人的飯量。一般宗門都會開設食堂,聘請專業靈廚,為弟子提供靈食。但是一個堂堂三級宗門,送飯用桶?當喂豬呢?那么就是...李悠心中一亮。
“送飯啊,辛苦了,還是這么能吃啊!”
答非所問,掌握主動,干銷售時的一點小技巧罷了。
“是啊,臨死的人了,真浪費糧食。但是不讓他們吃飽,扛不住七十二道鬼門關,厲鬼的兇性不足。還是哥您能干,這次弄來了這么多材料,按照功績,你最少能分三個鬼靈吧。您看,我這也開光期了,要不和長老說說,哥,我跟著您干吧?”
李悠一邊揮了揮手,示意他繼續走。一邊一臉的惆悵。
“你啊,哎!光看表面光鮮,難啊,難...”
“怎么?哥?有人占你功績?誰啊?這么大膽...難道是,笑面虎張啟東?他是掌門獨子,無法無天慣了。”
李悠一聲嘆息,微微搖頭。
“不可說,不可說,該是我的就是我的,至于其他的,哎,不可說啊。”
李悠這套話術可是當銷售時專門培訓的,看似掏心掏肺,實則屁都沒說,完全是勾著對方瞎猜,泄露信息。原來是用作打聽客戶底價的,現在活學活用,但是把這個還未出宗門,相對單純的弟子勾的浮想聯翩,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頻頻猜測,想打聽張魯中的遭遇。倒是讓李悠知道了不少黑索宗弟子的情況。
“不能說了,說多了。你可一定要給我保密啊。這傳出去了,我僅剩這點也沒了。”
“哥你放心,我魯人儀你還不知道?嘴嚴著呢。哦,到地方了,哥那我先去了。我是真想出去了,你幫我說說啊。”
李悠四下掃了一圈,臉上突然掛上了神秘的笑容。
“你要真想出去...”
魯人儀聞言,不由自主的靠了過來。
一只手突然掐住了他的咽喉,稍一用力,一聲脆響。到死,臉上都還掛著八卦好事的表情。
李悠懷中爬出來一個小小的黑壁虎,一滴毒液彈出毀尸滅跡。
李悠毫不猶豫直接換了魯人儀的外貌,推起平板車,向著他本來要去的院子走去。
張魯中的身份本就不合適,上班時間溜號,很容易引人懷疑的。李悠本就打算只是用這個身份混上島,然后找個落單的,再次變換身份,破綻就小得多了。這個魯人儀自己送上門來,李悠又怎會客氣。就聊這幾句,就知道也是幫兇之一,死不足惜。
推門進院,李悠下意識的身子一緊。
陰風陣陣,怨氣沖天,一個小小的陣法把院內隔絕出了一個獨立的小環境。院中坐著一個瘦瘦高高,麻桿一樣的中年人,三角眼,山羊胡,從內到外透著一股陰鶩之氣。
“送飯啊,趕緊的,讓他們吃飽,今天一天有的忙了。”
聲音沙啞刺耳,極為難聽。
李悠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急急忙忙推著平板車向里走。臨到那人身邊。
“咦?你小子今天怎么了,俏皮話都不敢說了?”
一道漆黑的半月氣勁從李悠懷中射出,太快,太刁,太鋒銳,那人根本沒有反應,就已身首異處。
“小子,這就是你的計劃?見面就露餡?還是個金丹高手,要不是偷襲,我都不容易拿下。”
黑大爺終于出手了,一出手就驚到了李悠。那一擊看似普通,但李悠完全看不懂,神識中也完全沒有感應。如果自己是目標,躲不了,扛不住,甚至發現不了。這就是妖王的實力?這就是黑大爺實力?
李悠撓了撓頭,也很無奈。
“我哪知道一個開光期的小子見到這么可怕的一個金丹,還他喵的敢說俏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