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當啷
楊晨將目光向著對面的椅子上掃了一眼道：“你們來了三十二個人，我一個人單挑你們三十二個人，我在這里打造一柄兵器，你們三十二個人可以聯手，只要有人打造出來的兵器品級比我高…
只要和我打造的兵器一個水準，就算我輸。
比拼就要拿出一個比拼的樣子，我們這是兵器師巔峰之戰，就讓他們比最高品質的兵器。柳生先生，你說是不是？”
柳生靜目光微棱地望著楊晨，心中對楊晨從評價一下子升了一個等級。不過，心中也知道，自己的計劃破產了。
他雖然不認為楊晨的鍛造術超過自己，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提出了三戰兩勝。因為他知道，哪怕是楊晨真的隱藏了自己的實力，獲得了一場勝利。鐵戰和夏杰也會輸給柳生家族。
但是，如今這個計劃不能用了。
楊晨已經說出了這是巔峰之戰，又說一個人單挑他們一群，豪氣萬丈的樣子，他如果再堅持三戰兩勝，就是去襯托楊晨。而且也未必會實行自己的計劃。
之前說過了大家協商，只要楊晨不同意，三戰兩勝就實行不了。
而且…
已經站在擂臺上了，還能夠因為商議不到一塊去，就不比了？
柳生靜站了起來，步伐穩定地走到了屬于自己的雷霆前，望著站在對面的楊晨，淡淡一笑道：
“你要巔峰之戰，那就戰！”
這一刻，微微有些佝僂的柳生靜猛然挺直了腰桿，整個人的氣質變得不同，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
楊晨點點頭，都沒有再問對面誰出戰，仿佛誰出戰，多少人出戰，都和他無關一般。
“咔！”
楊晨一按電鈕，爐火燃燒了起來。
“嘩啦…”
楊晨拎起了大錘在鍛造臺上一劃拉，便將鍛造臺上的鐵胚就劃拉進火爐之中。而對面的柳生靜也燃燒了爐火，將鐵胚放進了火爐中。
噼噼啪啪…
爐火燃燒鐵胚發出噼啪聲，楊晨和柳生靜兩個人都一動不動，仿佛兩個靜止的雕像。火焰升騰，染紅了他們一側的臉。
但是…
正是這種雕像般的寂靜，讓現場近四萬人感覺到了一種緊張，整個體育館鴉雀無聲，近四萬雙眼睛匯聚在柳生靜和楊晨的身上…
應該是說三萬多雙眼睛匯聚在楊晨的身上，還有幾千雙眼睛在兩個人的身上來回巡視，只有少數人的眼睛匯聚在柳生靜的身上。
實在是…
楊晨太帥了！
而且穿上那一套皮衣太酷了！
誰讓體育館內的絕大部分觀眾都是年輕人！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女孩子，望著楊晨只是靜立的身姿，就好像一場搖滾演唱會，音樂響起的炸裂之前的造型，就等著音樂響起的一剎那，動起來！
她們的心臟劇烈地砰砰跳動著，面頰漸漸地潮紅。
體育館內越來越靜。連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柳生靜和楊晨幾乎同時動了起來，用火鉗夾出了鐵胚。兩個人同時握住了千斤巨錘。
不錯！
都是千斤巨錘！
千斤巨錘對于柳生靜這樣一個大武士不算什么。
“當…”
兩個人同時舉起了大錘，狠狠地敲擊了下去。
“啊…”
憋了很久的少男少女們發出了尖叫。
楊晨的一身皮衣將他的體型勾勒的完美體現出來，此時掄起千斤巨錘，充滿了力量感。
便是在這一瞬間，那種視覺沖擊力讓那些少男少女的情緒在心間炸裂，情不自禁地發出了嘹亮的尖叫。
那數千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巡視的觀眾，也將目光定在了楊晨的身上。
因為柳生靜的動作中規中矩，便是如同一個鐵匠，充滿了力量感。
巨大的轟鳴聲連續的響起，卻沒有絲毫的噪音感，仿佛重金屬音樂一般，不知道先是哪一片看臺上的人先站了起來，隨著楊晨手中巨錘的敲擊聲拍手跺腳，然后便是越來越多。
柳生靜的神色有些猙獰，剛開始他的神色也十分裝逼，和楊晨一樣裝逼。只是一個老頭裝逼，一個陽光青年裝逼，而且那青年長得還太帥，穿得還太酷，觀眾會看哪個？
但是柳生靜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贏！
而且他堅信自己能贏！
楊晨上傳的那個視頻他已經看了，也就是打造出一個面前達到上品精品的武器，他才能夠打造出真正的上品精品。
所以，當看到那個視頻上最后的一行字：
你敢來嗎？
他便來了！
既然確定自己能夠贏，為什么不來？
他一邊掄錘，還能夠一邊觀看楊晨打鐵的動作。心中不由在贊嘆的同時，貪婪之心更盛。
“真是美妙的打鐵錘法啊！這種錘法留在那個小癟三的手中可惜了。只有留在我們柳生家族，才能夠釋放出它無與倫比的光芒。”
但是…
漸漸地他的臉色變了，他發現自己打鐵的節奏受到了影響，受到了楊晨打鐵錘法的影響，楊晨打鐵敲擊出來的聲音，實在是太具有聽覺沖擊力了，那種節奏令聽到的人熱血沸騰，甚至讓你的心臟跳動和呼吸的頻率都要隨著那個聲音的節奏。
這太可怕了！
要知道每一個鐵匠都有著屬于自己的節奏，不管是好鐵匠，還是壞鐵匠，他們常年的打鐵，已經形成了一種慣性，這種慣性就是他們打鐵的節奏。只有在自己的節奏中，才能夠打造出自己最理想，最巔峰的兵器。一旦節奏被大亂了，打造的兵器質量就會下降，甚至給打造成一塊廢鐵。
“不行！不能再看楊晨打鐵了，眼睛看著，耳朵聽著，就完全走入了他的節奏。”
柳生靜不敢再去看楊晨打鐵，而是專注地盯著自己的鍛造。但是，他發現雖然眼睛不去看了，但是耳朵依舊受到強大的沖擊力，自己的血依舊在沸騰，心臟的跳動和呼吸的頻率開始紊亂。
他開始努力控制自己的節奏！
很辛苦！
所以他的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得猙獰，但是不愧是大武士，也不愧是鐵匠中的佼佼者，雖然感覺困難，但是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節奏。
楊晨抬起眼簾看了一眼對面的鍛造臺，心中便確定，這柳生靜果然能夠打造上品精品兵器。
“那我就打造一個名器吧！寶器還是算了，不要讓科技兵器公司對有太大的忌憚。一切等我將兵器師協會成立了再說。”
這是楊晨打鐵的聲音。
“踏踏啊…”這是觀眾跺腳的聲音。
“啪啪啪…”這是觀眾鼓掌的聲音。
整個體育館宛如一個盛大的搖滾演唱會，觀眾互動的如癡如醉。
當然，也有保持冷靜的，比如那些各國的代表，各大公司的老板，他們的目光反復在楊晨和柳生靜臉上掃過，雖然他們不懂鐵匠，而且現在只是在打鐵，還沒有開始塑形，所以他們也看不出來兩個人誰打的水平高。但是，他們從表情上卻能夠看出一絲端倪。
楊晨神色平靜，而柳生靜神色猙獰。
“怎么感覺柳生靜要輸啊！”各國代表和公司老板竊竊私語。
“也許，面部表情猙獰，就是柳生家族打鐵的特征呢！”
“別胡說八道，上次在京城，也沒有看到柳生云面部神色猙獰。”
“也是，不過如果只是柳生靜的個人風格呢？”
“這嗑沒法嘮了啊！”
“實際上，無論兩個人誰贏誰輸，都改變不了科技才是兵器的主流。”
“不錯！只有科技才會讓兵器批量生產，也只有科技才會讓兵器的質量越來越好。
鐵匠？
產量不行，質量也不行。
這種兵器只是給那些懷舊的人，當作一個收藏品。真拿著它們上戰場，找死嗎？呵呵…”
“呵呵”
年輕的觀眾狂熱，各國代表和公司老板不屑，而那些來自各國的鐵匠呢？
激動，亢奮，甚至高潮了…
他們都是真正的鐵匠，在這一行沉浸多年，甚至一代一代傳承至今。他們不是那些青年，也不是那些各國代表和科技公司的老板，那些人看的就是熱鬧，只有他們看的才是門道。
此時的他們，都已經站了起來，他們心中的狂熱并不比那些鼓掌跺腳的觀眾少，只是狂熱的原因不同。
那些觀眾是因為從楊晨的打鐵中，感覺到了搖滾的樂趣，感覺到了重金屬的沖擊。而他們的狂熱來自心靈的震撼。
不錯！
就是心靈的震撼！
“鐵！還能夠這樣打？”
“那力量，那軌跡…”
“那神韻！”
“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神匠嗎？”
“傳說中的神匠嗎？”
他們狂熱地望著楊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一絲的動作。
“美！”
“太美了！”
“怪不得有人說，一切職業達到了巔峰，都是一種美！極致的美！”
“技近乎道！”
塑形。
淬火。
開鋒。
楊晨將一柄名劍輕輕地放在了鍛造臺上，向著對面的柳生靜望去。柳生靜正在開鋒。此時，整個體育館一片寂靜，只能夠聽到柳生靜開鋒的聲音。
此時的柳生靜對于楊晨再也沒有一絲輕視，他已經全部心神投入到打造兵器之中。在他的眼中，此時只有自己手中打磨的兵器，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忘記了對手。
“鏘！”
柳生靜豎起了長劍，望著手中這柄自己親造的長劍，他的眼中露出了滿意之色。
在對方給與的壓力之下，自己不僅沒有失敗，反而有著一些超水平發揮。
這一柄劍，已經有了一絲名器的影子！
抬起頭，望向了楊晨，目光下移，望向了橫放在擂臺上的那柄劍，目光就是一縮，脫口而出。
“名器！”
楊晨微笑不語！
“請問兩位先生，你們可是完成了打造兵器？”
這個時候，主持人走了上來，微笑著向著兩個人問道。
“是！”楊晨微笑點頭。
“是！”
柳生靜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僅憑著目測，他還是有些不確定，楊晨打造的兵器究竟是什么品級。而且心中極不愿意相信，楊晨能夠打造出來一個名器。
楊晨才多大？
才打了幾天鐵？
怎么可能打造出一個名器？
“好，有請試劍者！”
走上來兩個武者，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各位觀眾，這兩位都是九級武者。一個叫作葛平，一個叫作汪楠。他們的資料都可以在網上查到。現在就由汪楠手持柳生先生打造的長劍，由葛平手持楊先生打造的長劍，兩個人對砍，如此可以直觀地看到兩柄劍，哪一柄的質量更好，品級更高。
兩位試劍者，請！”
葛平走向了楊晨，汪楠走向了柳生靜，各自向著楊晨和柳生靜拱手施禮，楊晨和柳生靜也拱手還禮。然后兩個人各自拿起了鍛造臺上的長劍，來到了擂臺的前面，相對而立。
“兩位試劍者，準備好了嗎？”主持人大聲的問道。
葛平和汪楠點頭，然后專注地望向對方。
“各位觀眾，最為緊張的時刻就要到來了。究竟是我國的楊晨打造的兵器強，還是倭國的柳生先生打造的兵器好呢？
只要兩位試劍者對砍一下，當的一下，結果就會呈現在各位觀眾的面前。”
觀眾不由發出了一陣笑聲，主持人的神色又變得嚴肅道：
“那么，現在就讓我們來一起見證。大家一起隨我倒計時。”
“五！”
無數的觀眾被激蕩起了亢奮的情緒，跟著一起喊道。
“四，三，二，一！”
沸騰的看臺瞬間寂靜了下去，近四萬雙眼睛匯聚在兩個試劍者的身上，連呼吸都屏住了。
“開始！”主持人一聲霹靂般的大喝。
“當！”
葛平和汪楠各自雙手握劍，向著對方狠狠地劈斬而去。兩柄劍在空中相撞，發出巨大的金屬撞擊聲，一抹亮光斜飛了出去。
“鐺啷啷…”
汪楠手中的長劍被斬斷了，半截劍身掉在了地上。
體育館寂靜無聲，便是連主持人都是一臉的錯愕。所有人都想到了，這兩柄劍一定會有一柄獲勝，但是卻完全沒有想到，一柄劍會被另一柄劍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