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九章 悲傷順流成江
什么情況？
為什么大家的表情那么驚恐？
徐茫有一點迷茫，這中子不過就是原子核的核子之一，一般由兩個下夸克和一個上夸克組成，也不是什么稀缺玩意，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嗎？
“徐茫？！”
“你愿意擔任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方駿嚴肅地看著徐茫，認真地說道“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考慮清楚了再回答！”
徐茫愣了一下，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些許的涼意，難不成這是一個坑？
“我”
“我不愿意？”徐茫試探地問道了一句，言語間只有彼此才能聽到。
“那好！”
“這個項目就由你來負責！”方駿笑呵呵地說道。
徐茫？？？
這特么的好像是一個套路啊！
此時此刻的徐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了別人的套路了，怪不得要把自己喊過來，原來就是等著自己跳下去，中子的八秒差異聽起來就有點不可思議。
這是一場人間悲劇！
在場的所有人一臉同情地看著徐茫，這項目就是一個無底洞，它可以摧毀任何一個人的內心世界。
“經費問題。”
“上面總共下撥三億左右。”方駿說道“這一筆錢并沒有用于專項研究，如果你研究成功了，剩下的錢你可以繼續使用，不需要再上交。”
什么？
這不是血賺？！
徐茫從前被經費的問題坑過，大多數上面撥下來的經費只能用于轉款專項，亂用錢的話可能會遭重，然而這一次竟然不是之前的規矩，看來已經逐漸重視經費的使用問題了。
雖然這是一件好事，可在場的所有人并不羨慕徐茫，原因很簡單無法被完成。
很快，
這一場會議結束了，
徐茫正打算起身返回公寓，把這件事情分享給小曼，結果他被無數人給圍住了，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徐茫你是不是不知道這個項目的難度？”
“徐茫放棄吧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項目，方主任坑你呢。”
“你你答應的太早了！”
所有人都在勸徐茫，勸他盡早放棄了這個項目，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無法被完成的任務上，中子的這八秒差異，可是足足困擾了整個物理領域十五年。
畢竟只要破解了這個問題，對于了解138億年前宇宙大爆炸后幾分鐘內形成的氫，氦和其他輕元素的數量是非常重要的。
很多物理學家相信，只要能進一步確定中子的壽命，他們就能開啟新的物理篇章，因為確定中子壽命有助于約束其他亞原子粒子的測量。
可惜，
不可能 面對潮水般的勸說，徐茫漸漸意識到事情并非自己相信那么容易，如果自己的同僚們所說都是真的，這特么的確被坑了，被坑的不是一般的大。
剎那間，
徐茫沖出人群，直接跑向方主任的辦公室。
兩人彼此看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不大的辦公室里寂靜無聲，就在剛剛徐茫向方駿提出，不再承擔這個中子項目的負責人，之前在會議上都是扯淡。
“徐茫實話和你說吧。”方駿苦笑道“這個項目本身就是為你準備的，其實早在兩年前就提出了這個項目，不過當然沒有人愿意去研究它，直到你的出現才看到了一點希望。”
“我？”
“我對中子并不是很了解的。”徐茫滿臉懵逼地問道。
“現在不了解沒有問題，未來去了解也來得及。”方駿說道“總之這個項目你負責一下，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當然也不能太過分了，里面的分寸你應該能明白。”
徐茫°ー°〃
原來如此，
感情是需要一個人來充場面啊！
此時的徐茫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實所謂的大型科研項目就是一場煙花秀，而自己是制作煙花的人，雖然知道沒有人來看，但該做的還是要做到。
好看不好看是另外一回事，起碼煙花要順利上天。
“這”
“這不是白給經費？”徐茫問道。
方駿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其實這點經費完全不夠的，你放心吧具體看你研究程度到了哪里，越往下研究，這個錢砸的越厲害，到時候你自己看著辦吧。”
“哦”
徐茫帶著一絲疑惑，離開了方駿的辦公室，他也不打算回自己的公寓了，直接打開隔壁的門，坐在自己辦公室里面，思考中子的問題。
似乎自由中子的衰變也就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之后會變成質子、電子和反中微子。
緊接著，
徐茫找到了測量中子壽命的兩個方法，通過文庫下載到了論文，第一個辦法就是所謂的‘瓶’方法，其實就是將中子從原子核中剝離，再將它們放入一個瓶子，然后在一段時間后數一數還剩下多少個中子。
而這個辦法被全世界許多不同的實驗室給采用，包括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與勞厄郎之萬研究所。用這個實驗得到的壽命數據是十四分三十九秒。
全世界都是一個時間，沒有半秒之差。
第二種，
直接把中子注入到一個探測器中，這個探測器可以計算中子衰變時產生的質子數，而這個實驗得到的數據卻多了八秒。
不可能呀！
這兩種測量方法都是精度非常高的，怎么會出現八秒的差距？
神奇！
嘭嘭嘭，
這時，
突然房門外想起一陣敲門聲，把暢游在思緒海洋中的徐茫給驚醒了，急忙喊了一聲請進。
下一秒，
汪家富出現在徐茫面前。
“徐茫”
“你怎么就答應了這個項目？”汪家富嚴肅地說道“這項目背后多少疑點，難道你不清楚嗎？不單單需要理論上的設計，還要有具體的實驗計劃。”
徐茫苦笑一下，自己何嘗不知道這些，可惜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唉”
“汪教授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徐茫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了窗外的風景，天空灰蒙蒙的，恰似徐茫的內心世界，沒有一點點陽光的色彩。
一時間，
整間辦公室都彌漫著悲傷的情緒，悲傷順流成江。
“唉？”
“汪教授？”徐茫好奇地問道“最近汪艾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打過。”
“我就知道汪艾幾人已經開始進行探測了。”汪家富露出一絲感激的神態，沖徐茫說道“徐茫這件事情還需要謝謝你，感謝你給小艾這個機會。”
“呵呵”
“是她自己爭取過來的，不是我給的。”徐茫淡然地笑道“汪艾很不錯，認真、刻苦、又努力簡直沒得挑。”
聽到徐茫這么夸自己女兒，作為父親的汪家富很自豪，他能聽得出這些話不是客套話。
“汪教授。”
“話說你有沒有研究過自由中子衰變問題？”徐茫好奇地問道。
“曾經研究過。”
“但是因為技術和能力有限，最終放棄了這方面的研究。”汪家富嘆了口氣，突然他反應過來，急忙說道“我那邊還有當時研究數據，等下我發你的郵箱里面。”
“好！”
送走汪家富，
徐茫正在發呆，想著今天晚上吃什么，半小時終于考慮清楚要吃紅燒肉，這時郵箱收到來自汪家富的一封電子郵件，點開一看里面有一個壓縮包。
解壓后得到十來個文件，徐茫逐一點進去看了眼，內容還挺詳細的，只不過并不怎么全面，都是到了一半就草草結束。
難吶！
做人難，
難男人更難！
徐茫伸了一個懶腰，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機，當他遇到一些無法解決的問題時，通常會看一會兒，主要看太白貓的。
“嘿嘿”
“今天又欠了五章。”
徐茫笑了笑，而笑過之后便是無盡的沉思，不由自語道“人家太白貓欠了一百多章，每天都勤勤懇懇更新，從來沒請過一天的假，我還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一分鐘后，
徐茫癱死在椅子上，臉上蓋著一本物理書，他睡了。
徐茫zzzz
中午，
徐茫趕回了公寓，然后看到小曼似乎自暴自棄了，以前還能裝一下，現在‘燙傷’的右手抓著薯片，一邊往嘴里送，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綜藝節目。
“嗯？”
“你手好了？”徐茫問道。
楊小曼白了一眼，并沒有搭理徐茫，默默地看著電話。
受到冷落的徐茫，默默走進了廚房，剛剛打開煤氣灶，探出半個腦袋，問道“中午想要吃什么？”
“蝦仁炒飯！”
“哦”
下一秒，
楊小曼恨不得跳樓自殺，自己未免也太沒出息了吧？一碗蝦仁炒飯就被收買了。
算了算了 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廚房里的徐茫，楊小曼小心翼翼走了上去，和之前徐茫擁抱她一樣擁抱著徐茫可惜個子實在太矮，腦袋只能貼在后背上，而不是像徐茫一樣擱在她的肩膀。
“別抱著我！”
“大熱天的還抱著這么緊”徐茫一臉嫌棄地松開小曼的手，瘋狂翻炒著鍋中的蝦仁炒飯。
片刻間，
楊小曼原地爆炸。
下午，
楊小曼回去上班了，而徐茫則思考著關于自由中子衰變的八秒之差問題，但很遺憾的是沒有任何思緒，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切入其中。
后來徐茫就琢磨，是不是因為經費沒有拿到手，心里不踏實，導致思想出現了滑坡？
“什么時候拿到錢，什么時候再說吧。”
話落，
拿起茶幾上的一本物理教材書，直接蓋在臉上開始睡覺。
“您有一封新的律師函請注意查收查。”
鈴聲打亂了他的睡眠，
看了一眼號碼，是菲利普教授打來了。
“徐茫。”
“是時候該見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