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
燕西北再沒有一個叫李魔的人…
消息傳開。
九州江湖都沸騰了!
副盟主張楚,為燕西北江湖主持公道,出手斬殺了九州第一魔道梟雄!
這可是自九州大聯盟成立以來,做下的最轟動的一件大事!
從這一天起,九州江湖開始知道,大聯盟不是一個笑話,一個空架子。
也是從這一天起,張楚的名字,真正開始深入九州江湖的每一個角落,而不再只是一個符號,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土豹子。
九州…太大了!
地大物博,豪杰輩出。
大多數一城一池、一州一郡的好漢,放到了九州這個大舞臺,都會黯然失色。
而那些曾令一周一地為之震撼,為之欣欣鼓舞的事跡,放到九州這個大舞臺上,也總會有那么幾分小家子氣…
可總得在整個九州,都有幾分名氣,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一流人物。
若沒有這這份名氣,實力再強,也是很難得到整個九州的廣泛認可的。
從這個角度而言,連趙明陽都差那么點意思。
他的實力,強則強矣,但他流傳九州的事例,太少太少了。
甚至于,在他坐上大聯盟盟主之前,九州江湖七成以上的江湖中人,都是不知道九州江湖還有這號人物存在的…
倒是第二老魔的名頭,在九州江湖上很響亮。
只是第二勝天行事,全憑一己好惡,所以他在九州江湖上的名聲,也是毀譽參半…
大多數江湖人提起第二勝天,都是一副便秘的古怪表情。
上一個能在九州江湖得到廣泛認可的人,是武九御。
就在九州沸騰,無數中下層江湖中人奔走相告,慶賀九州江湖終于出了一個敢于主持公義的人物時。
鮮少有人知道,太平關多了一個身纏鐵索的鐵面人。
他憑空出現在張府門外。
整日不聲不響,就像一座石獅子一樣,默默把守著張府的大門。
直到某次,一伙心懷不軌之徒,瞅準了北平盟的飛天宗師們都不在太平關的機會,摸進太平關時。
九州江湖才驚覺,北平盟竟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位飛天宗師!
當然,這是后話。
李魔倒臺。
最高興的,除了那些恨李魔入骨的仇家之外。
就屬天魔宮的實際管事人,“倀鬼”孫堅了。
他在通過騾子,得知了李正還活著的消息后,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整頓好天魔宮的家底兒,舉家來投北平盟。
當然,這是在外人眼中。
在孫堅的眼中,這哪是什么投靠,這分明是終于可以回家了…
兩位大佬終于不撕逼了。
最高興的,當然是他這個夾在中間,兩頭兒都不好做人的人。
以孫堅一人之人,當然是無法壓服天魔宮那些無法無天的魑魅魍魎。
在得到瞬間的消息之后,張楚思慮許久,派遣供奉院傾巢出動,打著他的旗號,前往西涼邊境,接手天魔宮的家底兒。
處于他的角度,他當然是不想要天魔宮那些人渣。
凡是天魔宮的人,十個里殺九個,肯定有冤枉,但十個里宰八個,肯定又有錯漏。
接手這些人,純粹是壞了他北平盟的風氣!
但大離與西域諸國開戰在即。
張楚自知大聯盟副盟主這塊招牌,肯定擋不住祖龍與帝啟多久。
一旦這二人做好將九州的錦繡山河打爛的心理準備,必會向他下手…連將九州打爛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區區一個大聯盟?
九州江湖的名頭是大,但和九州萬萬黎民百姓相比,也就是是個大點的池塘,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來!
到時候,派這些人渣去打前鋒也好啊!
無論這些人渣以前做過什么惡,但只要他們肯和沙人作戰,那就有改造的余地嘛。
太祖爺不就曾說過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天魔宮好歹也還有六七萬上過戰場的兵馬呢。
至于放李正回太平關,也是張楚思慮許久后作出的決定。
真不是他心軟。
他再心軟,也不可能拿妻兒開玩笑!
是那日在錦天府外李正的表現,令他看到了挽救李正的希望。
那日,他與李正對噴。
無論噴得有多上火。
李正都沒真跟他動手…
別瞧李正一刀劈出千丈刀氣,看起了殺氣騰騰。
張楚即是二品飛天,又是刀道宗師。
他很明白,李正那幾刀看起來殺氣騰騰,但實際上壓根就沒動真格的。
但凡那日李正動過一絲殺念。
等待他的最好的結果,都是武功盡廢。
若是李正還敢給他上演一出兒大變野獸…
那說不得,張楚就得先斬去他的四肢,再廢他的武功了。
鐘子期曾說過:魔海無涯,舟楫可渡。
張楚覺得,李幼娘和李錦天這兩條大船,應該渡得了李正。
李正是不幸的。
貧苦半生,受盡了人清冷暖。
好不容易看到幸福的光芒,卻被一把大火燒光了所有的希望,絕望之下,墮入魔道,永遠都沒法兒回頭了。
但李正又是幸運的。
老天至少保住了他在這人世間僅有的兩個親人。
讓他不至于在這人間煉獄,永不超生。
現在這個樣子,或許并不是最好的結果。
但于李正而言,應該已經是他半生所求…
處理完李正的事,算是了了張楚的一塊心病。
從今往后,他再也不用擔心,李正又在哪里大開殺戒…
昔年的兄弟一場,也終于能有始有終。
但處理了李正之后,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又令他有些麻爪了。
李正…
不,是李魔。
李魔是天魔宮之主,也是西涼江湖的一桿大旗。
雖然天魔宮巔峰時,李正也不一定指揮得動西涼江湖。
但大旗,就是大旗!
無論這桿大旗指揮得動,指揮不動麾下的兵馬!
現在,這桿大旗,折了。
連帶著旗座子,都改姓北平盟了。
西涼江湖還能怎么辦?
嗯,西涼江湖依然存在。
雖然西涼州已淪陷多時。
但武者作為既得利益階層,還是能活得很滋潤的。
但西涼州畢竟是已經淪陷了,到處都駐扎著沙人的兵馬。
他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交流、集會,再推舉出一桿新的大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