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預先沒有聽到任何風聲。”
“布置在項氏族地周圍的探子,也沒有任何察覺!”
“直到昨日清晨,他們去項氏族地例行巡視時,才發現項氏族地已經化為一片死地!”
“項氏一族,一兩千口子人,無一活口!”
“而且死狀奇慘,借是周身精血盡數被人抽干,形似沙海中的干尸…”
“楚爺,咱是不是被人算計了?”
騾子的語氣有些焦躁。
項氏死不死,他不在乎!
但在項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殺了個干凈,他很在乎!
江湖是一灘渾水。
在大多數江湖人的眼中,江湖都是神秘的、詭譎的,沒頭沒腦的。
有時候一場風波起,連局中人都不知道這場風波從何而起,就感覺莫名其妙的就卷進去了…
但在真正的老江湖眼中,江湖中發生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都是有承轉起合的。
而在騾子這種已經站在玄北江湖頂端,觸角觸及玄北江湖每一個角落的江湖大佬眼中,玄北江湖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不存在意外!
不存在驚喜!
不存在刺激!
項氏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滅門。
還是在這么個檔口兒上。
這不是把屎盆子往他們北平盟頭上扣嗎?
這讓燕西北江湖如何看待北平盟?
如何看待大哥這位玄北武林盟主?
騾子如何能不惱,如何能不怒?
“楚爺,我認為此事不是無生宮,就定然是天行盟做的!”
“我尤其懷疑天行盟!”
“魏長空前陣子在您和大爺手里吃了癟,肯定一門心思的想找回場子來!”
“對,肯定就是天行盟!”
“我這就去派人徹查天行盟近日的動向!”
他越說越怒,話還沒說完,就要轉身走!
“騾子。”
張楚無奈的叫住了他。
騾子這才驚覺,自己都沒給大哥開口的機會,連忙拱手道:“您還有什么吩咐。”
張楚抿了抿嘴,輕聲道:“有個事兒,我一直沒告訴你…”
騾子想也不想的道:“您不告訴我的事,我肯定就不該知道。”
張楚微微搖頭:“這事兒,你該知道。”
騾子抬眼,疑惑的望著大哥。
張楚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說道:“你正哥,還活著。”
騾子驀地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掏了掏耳朵:“您說啥…是不是我聽錯了。”
張楚篤定的確定道:“你沒聽錯,你正哥,還活著。”
他側過身,眺望著遠山,“去歲我率領潛淵軍北伐,大勝之后,進入天極草原,找昔年的‘烏氏’報仇…這事兒你知道。”
騾子:“這事兒我知道。”
“在返回玄北州的時候,遭遇了一股的北蠻人的…”
騾子沉默許久,輕聲問道:“天風那一支人馬,就是為正哥設的?”
張楚:“是的…你別多心,這件事我沒告訴你,是怕你派人去送死。”
騾搖頭:“我沒多心,我只是在想,連您都沒辦法將正哥找回來,他得有多瘋。”
他真不多心。
因為他篤定。
大哥但凡有辦法把正哥弄回太平關,就決計不會讓他不人不鬼的在草原上活著。
“您現在說這個…項氏,不會是正哥屠的吧?”
張楚嘆聲道:“應該是他做的,謝君行與石一昊回關那日,李正就在太平關…你別看我,我沒見著他,他去見幼娘了,通過幼娘的手,將玄武內丹送到了我手上。”
“玄武內丹?”
騾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到了這件事上:“白虎屬金,青龍屬木,玄武屬水,您自己還練了一門焚焰真元…只差一門土行真元,您就練齊五行之力了啊!”
張楚愣了愣。
是啊!
只差一門土行真元,他就集齊五行之力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玄武內丹入他手中之后,他壓根就沒往自己身上想過。
他好不容易才將自身的三相真元,調試出一個以焚焰真元為主的平衡。
哪敢再打水行真元的主意?
水火不容啊!
他倒是有想過,能不能想個法子征得李正的同意,將這枚玄武內丹,交給大師兄。
梁源長的二相真元雖然也是以焚焰真元為主。
但他修的是歸一意,應當有將水行真元融入他自身武道體系的本事!
此刻經騾子一提醒。
他才陡然反應過來,他只缺一門土行真元,五行之力就全了!
五行之力…
張楚都能想象出那種天地盡在掌中,一嘯風雷震,一怒山海動的恐怖實力!
但美夢還沒開始做,就被張楚自己擊碎了。
五行齊修,談何容易啊!
旁的不說,土行真元從何而來?
若是其他剛剛立地飛天的飛天宗師,花點時間精力,倒也有希望再練出一門土行真元來。
但他不一樣啊!
他的金行真元,源自白虎。
木行真元,源自青龍。
這兩門真元的層級,都高得驚人!
連他的焚焰真元,在這兩門真元面前都是弟弟,若不是他拼了命的扶持,早就被這兩門真元打散了!
若是在加上玄武的水行真元…
這世間有還有什么土行真元能在這三門真元面前,挺值腰桿?
四相神獸里,可沒有屬土的!
張楚掐滅了五行齊出的美夢,剛想開口告訴騾子,心頭忽然一動。
神獸???
風家那頭麒麟是屬什么的???
以玉為名…
像是土行啊!
好像有點搞頭啊!
但如果金木水土四行都是神獸之力。
那焚焰真元,肯定又撐不住了!
張楚沉吟了片刻,道:“這樣,你盡起風云樓之力,幫我調查一下朱雀的所在。”
騾子連忙回道:“交給我,我一定盡快打聽清楚朱雀的所在!”
張楚苦笑著搖頭:“你也別抱太大希望,按照四相神獸的歸屬,朱雀的降生之地,應該是在南方,南轅北轍,鞭長莫及啊!”
騾子滿懷信心:“事在人為嘛!”
頓了頓,他又壓低了聲音,輕聲道:“那正哥的事…”
張楚又嘆了一口氣:“他已是飛天,他若不肯與我們見面,我們再怎么找也沒用…由著他,他想和我們見面的時候,自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