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張幫主,想要我留下點什么東西!”
白世忌臉色慘然。
他知道,張楚叫出這六個七品,并不是只給他看。
也是給后邊的吳老九看。
“我想?我想把你的頭顱留下,你有這個種嗎?”
張楚目光陰冷,淡淡的說道:“留下一條手臂吧!要還舍不得,留一百人給我殺著玩兒也行…咦,一條手臂就能換你合歡門一百人的性命,這筆買賣我好像有點虧啊,老九,你說呢?”
吳老九毫不猶豫的大聲回應道:“您肯定是虧了,白癜風,你賺大發了,一條胳膊就能換這么多人的命,還愣著做什么?沒刀子么?來人啊,給白掌門送一把刀過去!”
“是!”
一名頭上包裹著綠色頭巾的嘍萋澩雍匣睹湃侔滓輪詒咴等頻槳資蘭繕砬埃槔陌緯鲅淶畝痰叮址罡資蘭桑胃吡艘艫饕躚艄制拇笊潰骸鞍漬潑牛耄 白世忌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刀子,眼珠子泛紅!
老子想一刀砍死你!
吳老九表態,算是把白世忌逼上了絕路!
他知道,現在若是翻臉和太平會火并,吳老九一定不會幫他!
以五個七品,對陣太平會七個七品,毫無勝算!
他輸不起!
他也不敢賭!
至于什么拿一百個門人弟子換他一條胳膊,他連想都沒想。
他不蠢!
真這么干,往后北飲郡內也就沒合歡門了,他的聲譽也徹底臭不可聞了。
還不如與太平會火并!
哪怕火并輸了,全軍覆沒了,至少江湖同道還能贊他合歡門一聲“滿門剛烈”。
他掙扎了半晌,終于伸出右手,顫顫悠悠的拔出了腰間的寶劍。
立在他身后的三百合歡門弟子見狀,頓時就如同往沸騰的油鍋里灑了一把鹽,群情激奮,大有一擁而上,與太平會決一死戰的勢頭。
“爹,不要聽張楚的,咱們跟他們拼了便是!”
“師父,跟他們拼了,大不了一死!”
“張楚,是個爺們就出來一決生死…”
張楚不動氣,抱著雙臂饒有興致的望著這一幕。
但他不動氣,他身后的太平會弟兄們可忍不住了。
大哥沒談妥,做小弟的就不能開口。
這是規矩。
但現在對方的小的們先違反了這個規矩,他們可就不管那么多了。
“去你娘的崽子,跟誰倆呢,俺們幫主的大名是你們能直呼的?”
“不是要拼命嗎?來啊,剁不死你老子就是你奶奶生的!”
“來噻,哪個縮卵哪個就是哈皮,你狗日兒不過來砍老子…”
論罵街,十個山里邊長大的合歡門弟子,也勝不過一個在街頭上廝混起來的太平會幫眾。
幾個彈指間,合歡門那些個門人弟子的祖宗十八代,就被太平會的幫眾們噴了一個遍。
直噴得一個個老實孩子磕磕巴巴的,想罵回去又想不出更厲害的詞兒,只能死死的捏著劍柄,氣得直喘粗氣。
張楚樂見其成。
要真能引得白世忌跟他火并,反倒是好事!
“別吵!”
白世忌突然一抬手,面紅耳赤的咆哮道!
合歡門的門人弟子們頓時收聲。
張楚見狀,也一抬手,噴得唾沫星子亂飛的太平會幫眾們,也立馬就住了嘴。
白世忌回過頭,雙目血紅的望著張楚,一張口就要說話。
張楚搶先一步,淡淡的說:“你夠膽就放一句狠話試試!”
“今…”
白世忌話都到了嘴邊了,生生被張楚這一句話給堵了回去,憋得他臉色紅如豬肝。
他還真不敢!
“好,好,好!”
過了好一會,他才聲音顫抖的連說了三個好字。
話音落下,劍光一閃,一條包裹著紫袍的左臂就高高飛起,殷紅的鮮血,霎時間便猶如高壓水槍一般狂涌而出。
“啪嗒。”
手臂落在太平會和合歡門兩方人馬中間,手指頭還在微微顫動。
白世忌連點周身大穴止住血,抹了抬起頭雙目血紅的直視張楚,一字一頓的狠聲道:“張幫主可滿意?”
“想我滿意!”
張楚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那得留下你的頭顱才成,不過我張楚說話,一口唾沫一口釘,說了你留下一條手臂就放你們離去,就一定會放你們離去…不過,請白掌門牢記,僅此一次,若再敢在私底下使些上不得臺面的下三濫手段,今日之金刀門,就必是他日之合歡門!”
“白某,牢記于心!”
白世忌一字一頓的說完,轉身大喝道:“回山!”
合歡門三百白衣眾捏著拳頭,敢怒不敢言的離場。
張楚這才看清吳老九的模樣。
那吳老九,膚色黝黑,身裹一襲灰色長袍,骨架奇大,一雙手大如蒲扇,看起來,不像是打魚的,倒像是打籃球的。
張楚在打量吳老九,吳老九亦在打量張楚。
他見這位大名鼎鼎,欲獨霸北飲郡江湖的“血魔刀”張楚,竟是位二十歲出頭的白袍青年,心頭大為震撼!
年輕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一切皆由可能!
特別是現如今,這張楚還如此年輕,便身具七品武力,手段還如此陰狠老辣,等他到了自己這把年紀,這北飲郡江湖哪還有他們這些老幫菜立足的地兒?
“此人絕不能輕易招惹,一旦招惹便要想盡一切辦法弄死,否則后患無窮!”
他在心頭暗自想道,面上卻是笑呵呵的不露半分異色,“老大年紀輕輕,便能逼得那白世忌自斷一臂,真叫小弟佩服,從今往后,這北飲郡江湖第一人,非老大莫屬!”
他隔著數百丈,遠遠朝張楚拱手恭維道,就是不肯率領麾下的人馬湊過去。
他現在已經開始后悔今日來趟這灘渾水。
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
他早就從各個消息渠道聽聞張楚手段狠辣,有仇必報。
但今日一見,他仍覺得,那些傳聞遠不足以形容張楚的狠辣!
沾上這樣的人,是禍非福啊!
張楚拱手還禮:“老九太抬舉了…你遠道而來,不若領弟兄進山歇歇腳,正好我太平會在金刀門還有些事兒沒辦完,你正好留下做個見證?”
“就不麻煩了,不麻煩了!”
吳老九強笑著連連推脫道,“小弟寨中還有些許要事等小弟回去處理,就不給老大添麻煩了!”
開玩笑!
留下?
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再說,殺人還需要什么見證?
張楚遺憾搖頭:“那可就真是太遺憾了!”
這話說得吳老九心頭又是一凜。
遺憾什么?
遺憾不能殺老子么?
“那往后我太平會的弟兄到了水上,可就得勞煩老九你多照顧照顧了…我這些弟兄,都是隨我從錦天府殺出來的,沒了誰我心里都過不去,到時候要是誰冒犯了老九你的弟兄,還得請老九你刀下留情啊!”
張楚再次拱手,綿里藏針的輕聲道。
“小事一樁!”
吳老九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往后太平會的弟兄只要到了水上,那就是到家了,少了一根汗毛,老大只管拿我是問!”
他不是不明白張楚的意思。
但正因為他明白,所以才不敢拒絕!
拒絕,只怕現在就得留下!
“有老九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張楚笑了,“你日后得空了,也不妨多來太平鎮走動走動,我張楚沒什么其他愛好,就喜歡結交朋友!”
吳老九聞言,也笑著再次拱手:“得空了一定去、一定去!”
二人依依不舍的惜別。
然而吳老九一轉身,面色瞬間就陰沉如烏云密布。
張楚目送他們離去,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消失。
“騾子。”
他頭也不回的輕聲呼喊道。
騾子湊到他身側,低聲道:“屬下在。”
“傳我的話出去,即日起,我太平會封鎖合歡門山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違者,死!”
“是,楚爺!”
“錦帆塢增派人手,給我盯死吳老九,但有異動,立馬稟報于我!”
“是,楚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