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酒,從下午三四點喝到了傍晚。
送走了醉醺醺的秦振綱等人后,張楚又恢復了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樣,眼神中看不到絲毫的醉意。
他沒上馬車,背著走慢慢的往家走。
“大熊!”
“屬下在!”
“秦振綱所說之事,由你安排調度,誰有要意見,就他自己來找我!”
大熊略一猶豫,低身道:“楚爺,這事兒您還是交給二哥和狗哥吧,屬下怕辦砸了。”
“怕什么!”
張楚輕笑道:“辦砸了有我兜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合適你練手。”
大熊心知自家大佬這是在鍛煉自己,為后邊下去做分管一方的大哥作準備。
可他猶豫再三后,還是小聲道:“楚爺,您就別為屬下操心了,屬下就想跟著您。”
張楚想也不想的呵斥道:“說的什么混賬話,大丈夫不可以一日無權,你堂堂八尺男兒,還能給我做一輩子衛隊長咋的?”
大熊:“那樣最好…”
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楚一眼給瞪了回去。
大熊只能無奈的拱手:“好吧,屬下定當全力以赴!”
張楚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了,傳我的命令,即日起,到除夕之前,凡我黑虎堂弟兄,不可出梧桐里生事,諸位大哥,必須約束好手下弟兄,出了任何岔子,我先拿他們開刀!”
大熊點頭,轉身將張楚的命令傳給騾子,騾子立馬領上兩個弟兄,離開衛隊傳令去了。
回到家中,天還未黑。
張楚一進門,就望見了梅花陣中練樁功的李狗子。
此時,夜風已起、寒意逼人,李狗子站在木樁上卻是全身熱氣騰騰、汗出如漿。
張楚瞧他雙腿顫抖如篩糠的模樣,就知道他的血氣消耗快要過紅線了。
張楚心下暗自點頭,站樁能站到汗出如漿、渾身冒熱氣,說明李狗子的樁功已經入門了。
剩下的,就是一個日積月累的水磨工夫了。
只可惜,李狗子畢竟是過了打熬筋骨的黃金年齡段,如今就算是再勤勉,沒有個三四年的時間,也難入九品。
當然,他其實也還算是幸運的,雖然事倍功半,但終究還有入品的希望。
其他人,諸如大熊、騾子這些人,都已經過了二十五歲,哪怕張楚再想栽培他們,他們也沒有入品的希望…人一旦過了三十歲,血氣就會開始下滑,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三十歲前入不了九品,這輩子就沒有入品的可能了。
“呼…”
李狗子從觀想狀態中清醒過來,見了梅花樁下的張楚,面色蒼白的笑著打招呼道:“楚爺。”
張楚點點頭,問道:“這次堅持了多久?”
李狗子看向他的心腹孫四。
孫四連忙跑到放置計時沙漏的屋子里去看了一眼,而后回來稟報:“接近三刻鐘!”
張楚聞言心頭暗嘆了一口氣。
一個時辰有八刻鐘,一刻鐘約等于十五分鐘。
標準的武道學徒,每天練習樁功的時間在一個時辰左右,分成早晚兩次,一就是一次半個時辰,四刻鐘。
李狗子只堅持了三刻鐘便后續乏力,連及格線都還沒達到。
張楚直到現在都還沒放下樁功,很明白三刻鐘的樁功,和四刻鐘的樁功之間的區別。
李狗子的身體底子,終究還是太差了,又接連兩次身受重傷,哪怕有張楚大魚大肉加食補支撐,血氣總量比之正常的武道學徒,也依然差了一大截。
可張楚也沒其他法子幫他了。
武道學徒修行,本就借助不了多少外力,張楚能做的,也就是從食補上支持李狗子…他總不能把自身的血氣渡給李狗子吧?
“咦?為什么不能?”
想到這里,張楚心頭忽然一動,朝李狗子招手道:“滾過來!”
李狗子不明所以的走到面前,疑惑的看他:“干啥?”
張楚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到他后腦勺上,“凝神靜氣,運轉氣血!”
言罷,他一掌輕輕的壓在李狗子胸前,暗中調動氣血,緩緩渡入李狗子體內。
李狗子當即就覺得胸前一熱,連忙按照張楚所說,凝神靜氣,調動氣血運轉。
幾個彈指后,他就感覺到體內所剩不多的血氣,竟然像滾雪球一樣的快速恢復著。
他又驚又喜的怪叫道:“咦?楚爺,俺的血氣在恢復!”
血氣不是血液,準確的來形容,是更接近于氣功、內力一類的存在,而且能夠凝成勁力外放,雖然存在的時間極短。
此刻張楚與李狗子二人肢體相交,張楚的血氣通過他的手掌,直接渡入李狗子體內。
也即是說,血氣從一種存在憑仗,直接過渡到了另一個存在憑仗中,中間或有消耗,但卻不會像傳遞到兵刃上那般,轉瞬即逝。
張楚稍做嘗試,就收回了手掌,打量著李狗子問道:“可感到有什么不適?”
李狗子詫異的活動了一下身體,搖頭道:“沒啥不適,就血氣恢復了兩成!”
張楚想了想,仍覺得不穩妥,就伸手推他一把:“去站樁,把我剛才渡給你的血氣消耗掉!”
李狗子依言轉身重新爬到梅花樁上,再次擺出馬步的姿勢。
張楚站在原地,關注著站樁的李狗子,凝眉沉思。
血氣不是血液。
就算是血液,血型相同的兩個人,都能相互輸血,即使有輕微的排異癥狀,人體也能自行適應。
血氣沒有實體,應該不會攜帶多少諸如dna、染色體之類的生物信息,排異癥狀應該要比輸血更加輕微。
如果這個理論能站得住腳的話…那他的飯桶流金手指,可就牛逼大發了!
他完全可以成為一個移動血氣庫,源源不斷的給自己手下習武的心腹提供血氣,幫助他們打熬筋骨!
如此一來,就不再是李狗子一人可以練武了。
大熊、騾子這些他想要培養的心腹,都有快速入品的希望!
事倍功半?老漢推車?
老子出十倍功,總能手推車換五菱宏光,秋名山上飆一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