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魏爾祥路,在戈登路和康腦脫路進行埋伏,這是孟紹原最可能進行伏擊和逃跑的地點。”
岡村武志在那沉思了很久:“長條隊長,襲擊一旦發生,立刻全面出擊,一定不能讓孟紹原跑了。”
“哈依。”
“還有,李士群。”
岡村武志陰冷著臉:“你知道應該怎么做嗎?”
“請科長指示。”
“他,死在了支那人的襲擊中。”
一瞬間,長條隊長便明白了。
無論如何,孟紹原要死,李士群也要死。
哪怕李士群活著,也會被擊斃。
當然,擊斃他的,肯定是孟紹原。
和日本憲兵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成功,岡村武志,將成為最耀眼的一顆明星。
“接南京。”
岡村武志不再遲疑:“柴山閣下,我有一個對付李士群的計劃,但需要您的協助。”
電話里,岡村武志詳細述說了自己的計劃。
“哈依,我一定會謹慎小心的。”
在得到了柴山兼四郎的同意后,岡村武志變得興奮起來。
站在那里一會,他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幫我接李士群部長…”
開會?
李士群遲疑著放下了電話。
“柴山兼四郎將軍到達上海,明天上午10點召開緊急會議。”
李士群遲疑著說道。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離開過這里了。
他總覺得,很多人都在準備謀害他。
身邊,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信任的。
作為被岡村武志威脅收買的駱德本,知道自己的任務來了。
他雖然不知道日本人準備怎么對付李士群,但他卻清楚一件事:
李士群已經在日本人的面前失寵了。
他已經在岡村武志的面前宣誓效忠。
宣誓效忠,對于這些漢奸來說,好像放屁一樣。
可是,駱德本卻明白誰才是決定自己命運的人。
不是李士群,而是日本人。
況且以李士群的性格,一旦知道了自己做的事,他一定會像對待金家慶一樣把自己干掉的。
他不會容許任何形式的背叛!
“李部長,如果是柴山將軍親自到上海,還是要去一趟的。”
駱德本定了一下神建議道:“以柴山將軍的身份和地位,如果您不到場的話,這不但是一種失禮,甚至會激怒柴山將軍的。”
這也是李士群最擔心的。
他害怕離開這里。
他擔心來自暗處的槍聲。
可是,他無法拒絕柴山兼四郎的要求。
他在那里沉默了好大一會,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接南京,我是李士群,我要找柴山將軍…他去上海了?好的,我知道了。”
確定了,柴山兼四郎真的到上海了。
對面安靜站著的駱德本,卻發現李士群的疑心病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他居然連日本人的話都不信,非要親自去證實不可。
“駱德本,明天安排四輛車。”
李士群在深思熟慮后說道:“命令全部攜帶武器,保護我的人?”
他又在那里想了好一會:“你挑選幾個,對了,讓朱嘉玉和曲子森一起跟著去,明天出發前再通知,還有舒英范,也跟著我一起去。”
那些76號的老人,隨著一次接著一次的叛變,他一個都不相信了。
朱嘉玉和曲子森是新人,至少目前為止,還是值得自己信任的。
還有“特工總部的何儒意”舒英范,如果說自己身邊的老人,還有一個他認為是可靠的,那么就一定是舒英范!
“好的。”駱德本隨即問道:“要給他們發放武器嗎?”
李士群一直都非常注意自己的安全。
尤其是在接二連三的叛變后更是如此。
所有見他的人,都必須嚴格搜身,不允許攜帶任何武器。
就在前幾天還發生了一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76號的一個特務,修煉道教,平時雖然穿著正常,但卻喜歡留著頂髻。
這種頂髻,用木簪或者玉簪別住。
那天,這個特務在面見李士群的時候,也把武器留在了外面。
匯報工作的過程中,他的頂髻有些松動,因此這個特務自然而然的扶了一下木簪。
結果卻讓李士群大驚失色,掏出槍來,一槍就打死了這個特務。
事后,他不但沒有絲毫因為錯殺人而引起的愧疚,反而雷霆大怒,一口咬定了這個特務想用木簪刺殺自己。
他手下的人面面相覷。
木簪怎么殺人?
李士群未免太多疑了。
而且自己的部下說殺就殺。
前有金家慶,后有這個倒霉的特務。
在李士群手下工作,現在簡直變成了高危職業。
李士群卻根本就不在乎。
在他看來,自己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其他人?
其他人都是可以犧牲的!
“臨行前發放武器。”李士群回答道:“我的車,除了司機小宋,任何人不許待在車上。還有,準備一挺沖鋒槍,兩把手槍。”
“是。”
駱德本有些心寒。
過去,都是自己陪著李士群坐車的。
現在,李士群連自己都不相信了。
而且還當著自己的面這么說。
他振作了一下:“明天走哪條路?”
“你問的那么清楚做什么?”李士群陰冷的看向了他:“好通風報信嗎?”
“不,不敢!”駱德本大驚失色:“李部長,我是你的人,我對你忠心耿耿啊。”
“這個世道,最不值錢的就是忠心。”李士群冷冷說道:“具體走哪條路,明天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是,是。”
駱德本連聲應著:“那我就準備去了?”
“去吧,等等。”李士群叫住了他:“今天你就不要回去了,住在這里。”
“好的。”
駱德本一出去,李士群要通了總機的電話:“從現在開始,任何外撥的電話都必須記錄在案,尤其是駱德本打出去的電話,實施監聽,他的每一個電話我都需要知道他打給誰,說了什么話。”
駱德本跟了他這么多年了,可是,李士群也不相信他。
什么老人,出賣自己的時候,一個個比誰都快。
上次,岡村武志讓自己去開會,自己派了駱德本去。
岡村武志和他說了什么?
會不會他已經背叛了自己?
李士群必須防范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誰也不能例外。
做完了這些事,他癱坐到了位置上。
他發現,自己一直在出虛汗,一頭一頭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