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是一點都不假。
秦懷玉捂著突然有些疼的臉頰,問道:“盧國公之子程處默,現在關押何處?是不是已經被關入天牢了?”
守衛笑道:“秦公子你說笑了,程公子再怎么說也是身份高貴之人,那天牢都是十惡不赦要被問斬的人住的,程公子被帶回來之后,便住在普通的監牢之中。”
杜荷說道:“我們要去見見處默,麻煩你頭前帶路,只要這事辦好了,賞錢自然不會少給你的。”
一聽這話,那守衛眼睛就亮了起來,口中說道:“那就謝謝杜公子了,只是韋大人有令,誰也不能探視程公子,兩位公子跟我來,咱們須要悄悄進去,小心一些才是。”
話音未落,就聽見旁邊有人咳嗽。
幾人一轉頭,便看見一個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地朝這邊走來。
此人正是大理寺卿韋挺。
韋挺以前便是太子李建成的得力干將,通曉律令,為人最大的特點便是不茍言笑,十分嚴肅。
貞觀二年以來,大唐頒布的各類法典律令中,其中有很多都是這家伙的功勞。
韋挺走過來,瞥了杜荷和秦懷玉一眼,便轉過頭去盯著那守衛,冷冷地說道:“不用本官教你怎么做吧?”
那守衛戰戰兢兢地將那半吊錢塞回杜荷手中,急忙說道:“韋大人饒命,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沒了這差事,全家都要被餓死啊。”
原來,韋挺早有命令,但凡大理寺卿的人員收受賄賂,一律革除差職。
韋挺揮揮手:“下不為例,自己去領20大板吧。”
“謝韋大人開恩!”
守衛聽了,非但沒有怨恨,反而心中感激韋挺。
等守衛小跑著離開之后,韋挺便轉過身,目光不善地盯著秦懷玉和杜荷。
韋挺開口說道:“程處默一案,聽聞兩位公子也有參與其中,待本官查明真相之后,你二人若是真的參與,也難逃被關入監牢,怎么,現在就迫不及待想要進監牢了嗎?”
秦懷玉都氣樂了。
他指著韋挺說道:“瞧瞧韋大人說的什么話,處默只是一時沖動,做了點過激之事,和我們有什么關系。韋大人,我們倆都是處默的好兄弟,現在想進去看看處默,你沒意見吧?”
韋挺冷哼一聲道:“二位請回吧,這里是大理寺,不是平康坊,豈能容你們在此撒野?”
杜荷算是看明白了。
韋挺這貨,對自己和秦懷玉非但不待見,反而有很大怨氣啊。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早有傳聞,韋挺有一個兒子,年紀和程處默差不多,如今正是婚配年齡,魏徵和韋挺都有意讓韋挺的兒子贏取魏悠然。
恐怕在韋挺的心里,那魏悠然早就是自己的準兒媳婦了。
可這下程處默竟然夜襲魏府,將魏悠然擄到了盧國公府,也不知干沒干什么傷天害理之事,無論魏家和韋家這門親事最后成與不成,這事都像是一根魚刺,卡在了韋挺的喉嚨里,讓他很難受。
想明白了這點,杜荷便笑道:“韋大人,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再說陛下也只是讓大理寺抓人,還沒讓大理寺審問這案子呢,更沒說不讓探視呢。”
韋挺瞪了杜荷一眼,毫不留情面地說道:“這是大理寺,本官乃是大理寺卿,此地,我說了算。”
這就跟我的地盤我做主是一個道理了。
秦懷玉湊到杜荷旁邊,小聲說道:“咱們還是走吧,這老家伙掌管大理寺多年,聽我爹說,比魏徵老頭還難對付,真是油鹽不進。”
杜荷搖搖頭:“事在人為嘛。”
說著,杜荷上前,走到韋挺旁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韋大人,聽說令千金年方十二,生的貌美如花,天生麗質啊。”
韋挺聞言,渾身一怔。
他扭頭,盯著杜荷那張露出神秘莫測笑容的臉,急忙問道:“你…你什么意思?”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聽杜荷說道:“魏府也算是守衛眾多,程處默照樣能闖進去將魏悠然擄走,韋大人以為,你府上比魏府如何?更何況,令千金比魏悠然漂亮多了。”
韋挺暴怒,指著杜荷:“杜荷,你要是敢打我女兒的主意,我絕不會放過你。”
杜荷嘿嘿一笑:“韋大人,開個玩笑,你怎么就當真了呢,真是一點都不幽默。怎樣,韋大人,行個方便,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可。”
韋挺盯著杜荷,他發現,自己的威嚴,在這個少年面前,竟然毫無意義。
半晌,韋挺有些無奈地點點頭。
“走嘍,秦大哥!”
杜荷轉身招呼秦懷玉,兩人急忙朝監牢的方向趕去。
韋挺看著杜荷離開的背影,無語的說道:“杜相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怎么會生出這么個流氓的兒子。”
然后,他招招手,把下屬叫過來,吩咐道:“馬上從大理寺抽調幾個好手,去我府上,順便告訴武侯鋪,讓他們加派人手到韋府附近巡視。”
在路上,秦懷玉突然好奇地問道:“杜荷,你到底用的什么辦法,竟然讓那個老家伙答應了?”
杜荷笑著搖搖頭:“這是秘密,你想知道,問韋挺去。”
秦懷玉急忙撇撇嘴:“不去,那家伙見誰都跟欠他錢似的。”
說著話的功夫,二人便來到了監牢之中。
獄卒打開牢門,對二人說道:“兩位公子,你們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杜荷和秦懷玉走進去一看,之間這是一個普通的監牢,但里面卻是很干凈,只有程處默一人,榻上的褥子都是嶄新的,桌上還有兩只燒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