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終于明白了蕭渝剛剛欲言又止的意思了!
啞姑可是蕭明最信任的人了!
廢話,從小就給自己換尿布,自己身上有幾根毛啞姑都知道,不信任行么?
啞姑把托盤放在桌子上,用手比劃幾下,示意蕭明趁熱吃。
蕭明不及多想,迫不及待的坐下,拿了刀子將紅燒豬頭最肥美的一塊割了下來,大口的吃著。
“咕嚕嚕…”
這是包子的肚子作響,天知道這不過幾歲的孩子怎么這么能吃!天又知道她吃的東西都去了哪里!
“嘩啦啦…”
大臉貓的口水流成了河!
“麻蛋,這日子沒法兒過了,胖子…”大臉貓跳到窗臺上,極其幽怨道,“前幾天給我雞腿的時候,你怎么說的?要一輩子的守護…這就是你的一輩子啊…”
“沒錯,我吃,你看,一輩子的守護…”
蕭明樂壞了。
卑鄙!
大臉貓傷心的跳出窗子,顯然是要尋他的小甜心安慰破碎的心!
包子又把肘子撿了回來,可憐兮兮的啃著,眼淚有些嘩嘩…
啞姑笑笑,沖包子比劃幾下,包子眼睛亮的如同夜星,啃著骨頭出去了。
隨后,就如同前幾年的時光,啞姑含著笑,看著蕭明狼吞虎咽…
“啞姑…”蕭明邊吃,邊是問道,“外公說給包子起個名字,好給她上戶籍,你說叫什么好呢?”
啞姑并沒有任何遲疑,隨手比劃著:“叫什么都成,蕭包?”
“外公讓你給起名字!”
蕭明笑瞇瞇的又吃了一口肉,肥肥的油從他嘴角溢出,香醇的味道彌漫了口腔。
“叫…叫蕭苒吧!”
啞姑比劃的手,明顯一滯,然后伸出指頭在桌子上畫了一個“苒”字!
“好!”蕭明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跟管家說!哦,對了,啞姑,那天我吞了一口燃燒的符劍,怎么就不見了呢?”
說著,蕭明又看看自己的左手,說道:“我左手分明有個瓶子,我在那個什么瑯玕山也見過的,怎么又找不到了?”
這次啞姑真正的猶豫了,她盯著蕭明,半晌兒才比劃道:“是你外公要你問的么?”
“不是!”蕭明回答道,“這事兒我誰都沒說…”
“嗯…”啞姑微微點頭,比劃道,“你先吃,我想想…”
想想就會出現么?
蕭明不相信!
不過他也不會多問。
吃過飯后,出去跟蕭潛說了一下,蕭明又在書桌上拿了符節新書,邊是默記邊是誦念,沒拿符筆的右手還在畫著什么。
“有些奇怪的…”蕭明分心想道,“符節的節拍和音律都是千錘百煉才確定下來的,但凡有些錯誤,符相的威力都會變化,為什么我隨便吟唱一些古怪的符節就能有相同的符相戰力?”
“莫非我的符相戰力其實跟符節無干?所以無論我如何勤奮的習練水符文,符相戰力都是四百九十九?”
這個問題蕭明此時并沒有答案,不過,他正思考時,啞姑進來了,她手里拿了個符筆,符筆看起來很粗糙,筆毫甚至沒有這么修剪。
但是蕭明一看到符筆,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他不可思議的低呼道:“啞姑,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這可是瑯玕竹和雪獅毛啊!”
啞姑笑笑,手指比劃了一下,蕭明仰天大笑了,說道:“好,好,果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不過是半個豬頭,將讓那個小女魔乖乖的干活!活該!!”
蕭明伸手接過符筆,感覺清涼中帶著沉重,遠非一般符筆可比!
“啞姑…”蕭明興奮道,“這個符筆叫什么名字?”
啞姑擺擺手,指指蕭明,示意蕭明自己定!
“那…那…”蕭明猶豫了一下,說道,“就叫曉梵筆吧?”
“啊?”啞姑口中發出難聽的驚訝聲音,眼中有些放光,用手比劃了幾下。
蕭明在桌子上把“曉梵筆”三個字又畫了一邊!
啞姑如同見鬼了一般看著桌子上空無一字的字跡,足有一盞茶后,才抬起頭來,比劃道:“準備一下洗澡睡覺…”
“這…這么早?”
蕭明有些不解。
啞姑沒理會蕭明,徑自出去。
不一會兒,木桶的水都備好,蕭明乖乖的鉆到水里,那特殊的呼吸之法施展,蕭明腦子里不由自主想到了下午蕭渝的話。
蕭明的意識逐漸空明,啞姑悄然出現在他的背后,啞姑看著蕭明,微咬嘴唇,似乎依舊不能有所決斷。
眼見夜色將樓閣盡染,視野中見不到什么輪廓了,啞姑突然將右手中指放在嘴里咬破,食指和中指并攏,掐了符訣子在半空中比劃著什么。
不過是數息,淡淡的血紅光影在黑暗中閃動,一個狀若蝌蚪的符文緩緩生出!
當得符文成型,啞姑抬手,五指拿捏一個古怪的符印輕輕落到符文上!
“刷…”符文落到蕭明頂門,那符文化作萬千蝌蚪在蕭明體表游動!
蕭明并不曾覺察什么,依舊用呼吸之法盤坐。
看著符文在蕭明體表遍布了,啞姑有反手擊在自己胸前,啞姑瞬時臉色發白,“噗”的一聲噴出一口精血,然后她左右雙手同時揮動,兩個更大的血色蝌蚪開始在半空凝聚!
兩個蝌蚪般符文用血色將閣樓映亮,但血色并不能透出窗戶,顯然啞姑已經做了手腳!
一夜家,啞姑足足噴出九口精血,到得最后,啞姑已經虛弱的難以站立,不過啞姑還是強咬了牙關,雙手緩緩推動,將兩個晶瑩剔透的血色蝌蚪符文打在蕭明左右兩個太陽**!
看著血色符文落處,蕭明周身血脈開始沸騰,難言的青光在蕭明體表隨著呼吸凝成如靈蛇般細絲涌往蕭明的腦部,啞姑癱倒在地上,心中默念了:“明兒,希望那傳自域外的無名功法,真的可以打開你的泥丸宮,而…而我一生只能施展一次的血符術,能…能幫你開啟符念…”
“…曉梵,曉梵,明兒,若非你,我…我幾乎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你…你居然用我的名字做符筆,能…能不讓我感動??”
“…唉,可憐的孩子,你,跟我,其實都已經從洛符天域消失了啊!”
蕭明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后,他不是睡到自然醒的,是被如雷般的呼嚕聲吵醒的!
包子躺在床榻一角,響亮的聲音跟她的小身板兒完全不對稱!
“該死!”蕭明一骨碌爬了起來,頗是嫌棄道,“該給你起名叫蕭豬的!!”
“你才是豬呢!”大臉貓的聲音從窗臺上傳來,那廝也有些睡意朦朧的站起身來,抖擻了一下天知道被哪個母貓咬得參差不齊的毛,冷冷道,“一覺睡了三天!我的雞腿呢?你答應過的,怎么就變心了呢?”
“滾!”蕭明罵道,“你再跟用這種口氣說話,我會讓你一輩子這樣!”
“不能!我怎么可能用那種語氣說話?”大臉貓的聲音立即變得渾厚,“剛剛不過是沒睡醒,做夢呢!嗯,那是我的第二貓格,別理他!”
“咕嚕嚕…”蕭明的肚子也適時想了起來,蕭明有些無奈的揉揉自己的肚子,朝著平素慣有吃食的桌子上看去。
可惜桌子上不僅沒有他期待的紅燒豬頭,就是連一口肉都沒有,倒是一個狀若飛燕的符箓放在上面。
“啞姑呢?”
蕭明四處看看,有些詫異,畢竟在他十二年的認知中,啞姑總在自己睜眼的第一時間出現!
“別找了!沒人…”
大臉貓神神從來不放棄打擊蕭明的任何機會,它冷冷道,“那個女人三天前就出去了,再沒有回來!”
“神神!”蕭明正走向桌子,此時突然站住,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大臉貓,眼中罕見生出冷色,淡淡道,“我只說一次,啞姑,是我最親的人,我不想聽到你這么叫她!”
“哎喲…”大臉貓的聲音再變,再次渾厚,甚至略顯夸張道,“胖子,剛剛是我的第三貓格在說話,不要理它!對了,咱家的姑奶奶三天前出去的,臉色很白,看起來好像是病了…”
“哼…”蕭明撇嘴,冷哼一聲道,“你最好把你那個第三重貓格掐死,我不想再聽到它說話!”
“咣當!”
大臉貓倒地,四肢抽搐,心里還說道:“如爾所愿!”
“病了?”
蕭明沒理會大臉貓浮夸的演技,他走到桌子前拿起飛燕符箓,心里暗道,“啞姑好像從來沒病過…”
飛燕符箓上有幾行字,蕭明只看到其中兩個:赴宴!!!
“該死!”蕭明口水留下的同時,一拍自己額頭道,“我怎么把這事兒忘記了?霄云閣今天有筵席…”
想到此處,蕭明急忙看向外面,還好,時辰尚早!
“筵席?”大臉貓“蹭”的一聲從地上跳起,叫道,“哪里?哪里??”
蕭明比大臉貓更快,他搶先一步跑向閣樓之外,有白吃的筵席,不去白不去啊!
可惜,蕭明不過是跑出幾步,他的右手旁又有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筵席?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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